第二天早上，十二一起床，就背起自己的小包袱，準備走人。想了想還是去跟師兄告個別吧，只是在知涯居住的小院里，竟然遍尋不見他的蹤影，最后還是阿刁心不甘情不愿地指了指了前廳的方向。

十二循著小路，一路來到前廳，就看見知涯筆直地跪在前廳的門口。十二回頭問阿刁是怎么回事？阿刁苦著張臉，頗有點興師問罪的味道，“還不是因為你，他聽說了你要下山的消息，就請求大老頭允他與你同行，可是老頭死活不同意，他就一直跪在這了。”

“什么？你是說師兄他從昨天上午到現在，都一直跪在這？”十二的聲調陡然拔高了好幾個度，回想昨天早上碰到知涯的時候，自己根本就無心多言的，隨便應了一句就自顧自地回房休息了，誰知這傻瓜竟然……

知涯聽到十二的聲音，循聲看到了她，臉上立馬綻放出笑意，可是視線一接觸到她肩上的包袱，笑意立馬又煙消云散了。

“哎呀，阿刁你個笨鳥，怎么不早一點告訴我呢？你這只白眼狼，師兄平時對你多好呀……”十二絮絮叨叨地數落著阿刁的不是，阿刁幾次張口欲辯解幾句，話到嘴邊想想又吞了回去。算了，有惡女的地方，就沒有公道可言，她說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其實昨天，它明明就去敲過她的門嘛，只是她一直不開門，而且還極其惡劣地罵了它幾句，最后一次，甚至還無情地從門縫地扔出一顆小石子，要不是自己身手夠敏捷，躲得夠快，說不定現在大家能看到的就只是一具直挺挺的鳥尸了。

阿刁忍不住地就要掬幾把辛酸淚，跟著惡女混日子，它容易嗎？

十二數落完了阿刁，才想起還跪在地上的知涯，轉身走到知涯的身邊，彎腰就要拉他起來，而這個一向性情溫和脾氣憨直的師兄，今天卻是出奇的倔強，竟然沒有一絲要起來的意思。

“師兄呀，我就是下山歷練歷練，等個一年半載的，歷練結束了，我不就回來了嗎？”看著跪在地上面色發白的知涯，十二的心里有些心疼，看樣子這一天一夜還真夠折磨人的，知涯的臉上已經明顯地憔悴了。

“可是誰知道這一年半載的會發生什么事……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否則我就不起來。”

“師兄你也真是的，太瞧不起我了吧？以我的本事，你還擔心我會有什么三長兩短？”

“我不是擔心這個，我是……”

“那你是擔心哪個呀？”十二已有些急躁，她本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與人繞彎子。十年相處，知涯也深知這一點，只是，畢竟都是青澀懵懂的年紀，有些東西始終都只是在自己的心里發酵升溫，可以燃燒自己，卻就是無法開口說出來。

“師妹，你……喜歡我嗎？”就這一句，知涯問得已是萬分艱難。

十二原本是準備拉知涯起來的，可是見他堅持跪著，也就緊挨著他跪下。聽到知涯問話，想也沒想，直接答道：“喜歡！”

真不知道該不該鄙視某人的智商，這么顯而易見的問題，他還要問嗎？十二正在心里犯嘀咕，冷不防地卻被知涯一把拉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