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不打擾大哥休息了。”落亦揉了揉眼睛，發(fā)青的眼袋泛起絲絲困意。

“恩。”

“多謝你替我掩飾。”水漠殞緩緩轉過眸，視線離開門口，淡淡的對文姬笑笑。

文姬看著遠處的影子，轉身微微一愣，秀氣的眉毛微皺了起來，擔心眼前的人兒，“他們都在擔心你，你這樣隱瞞著也不是辦法？”

水漠殞虛弱地靠在床邊，此時突然卻認真地看著房中一角，眼神一動，似乎想要確認些什么，“你對花香有研究嗎？”

文姬愣怔，覺得詫異，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這房內(nèi)有種獨特的花香，這個季節(jié)能開的花不多吧。”他緩緩的說著，這一抹例外的香是從剛才傳進來的，眼神轉向了屋外，望著飄舞的雪，起了好奇心。

文姬了然的點了點頭，說：“的確，這季節(jié)數(shù)梅花開的最多，不過卿言的軒內(nèi)，就算處于深冬，也有不下十種能開的花，房內(nèi)出現(xiàn)一點馨香也不算突兀。”

聽到這番話，水漠殞那兩道略彎長飛揚的眉卻上挑了幾度，臉頰上也出現(xiàn)了顯眼的笑意，“你說的看上去有理，不過在軒內(nèi)沒有這花種，軒外幾十里也不見得有。”

“也許是幾種混合而成的花香。”文姬想了一下，又道。

“卿言的軒內(nèi)其實只有一種花香。”

頃刻間，默然站立的文姬一驚，眼中透出詫異。

“當初這軒內(nèi)只有淡淡的青草氣息，其它的花草皆是無色無味，后來才種上了梅樹，開了梅花。”

梅花？她這時細細一聞，果然房內(nèi)除了那一抹馨香，只剩下淡冷的梅香，文姬帶著妍妍笑意，“原來是這樣。”不禁#看向水漠殞，心中暗暗佩服，他身受重傷，卻能察覺到，反而是她自己，對花頗有研究，平日里無意忽略了的花香，所以才沒有注意到這細小的變化。

只是水漠殞已經(jīng)閉上了眸，靜靜地坐在那，

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文姬欣然一笑，道，“這花很特別，花香有些熟悉，只是一時說不上來。平常人家定不會有，恐怕連城中富貴府邸也很少有，所以調查起來是要下一番功夫了。”當初奇門弟子之死怪異，她也曾懷疑這軒內(nèi)有敵人的奸細，只是沒有證據(jù)，如今看出，在這白雪覆蓋下的軒落也未必是避難之處，這場明爭暗斗正如屋外大雪，來得突然，卻不突兀……

天明了，驟雪初霽，軒內(nèi)一片銀裝素裹，長廊和庭落、屋檐都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冬日里的太陽把花草顯得格外地清晰，格外地耀眼。但空氣中的溫度卻好像被冰雪冷卻過似的，怎么也熱不起來了。

此時，文姬正站在長廊一旁，對著眼前一簇一品紅長望，心下似在思索著什么。

“雪停了，這帶著雪點兒的一品紅霎時好看。”

“是呀，平常還不顯眼，這一下雪，葉片便變成了耀眼的艷紅色，在素顏中添上一抹新色。”

遠遠的，她便聽見丫鬟們在花園中談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