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婚的第三天,三天以來,耶律澈從未來過天南苑看過語瑞公主,這里是大遼,不過,她已經(jīng)習慣了孤寂,在大宋冷宮的幾個月,已經(jīng)磨練了可以幾天幾夜不語的個性。耶律澈不來,那最好,她不希望見到他。如果就這樣讓她當一輩子老姑娘,她也愿意。
現(xiàn)在是新婚剛開始的幾天,她還算習慣,因為蕭勝齊經(jīng)常來陪她說話,因為身份關系,現(xiàn)在她在房間內,而他,只能站在房間外,筆直而立,望向遙遠。
“勝齊,你回了大宋,可會想著我?”
“公主是我這一輩子的念想。只是,我希望公主忘了我?!?
“為什么?”語瑞公主本性冰冷,是外冷內熱之人,她的聲音像是冬天掉在屋脊上的冰柱。
“因為,此后,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結婚,我會孑然一人,了卻此生。從此,公主的影子會常伴我一生,所以,我這一聲都不會忘記公主,反而是公主,應該忘了我,因為,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南院大王的正妃了,記掛我是不道德的,所以,我不希望瑞妃娘娘今后有什么不測或者意外,這樣,也許我才能在大宋了卻殘年?!?
此時的語瑞公主,留下兩行清淚,而門外的蕭勝齊,也有一股悲苦的情緒。
后來,耶律澈的人把蕭勝齊叫走了。留下語瑞公主一個人,明明是白天,現(xiàn)在又已經(jīng)是陽春四月了,北方的春天總比南方晚一些,冷一些,語瑞公主還有些不適應,那些吳儂軟語的時代早已過去,現(xiàn)在好像是一個不知名的時代,獨坐空床,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些南朝的風物早就離她很遠很遠了,蕭勝齊一走,她的心也沒有了,從此,她將和行尸走肉沒有區(qū)別。
那個耶律澈,她只在射鹿臺上看過一眼,從此,再也沒有見到。他是一副天神的樣子,站在她面前,會讓她渾身發(fā)抖,他面目冷峻,目光如炬,不茍言笑,他是她害怕的類型,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和耶律澈有床第之歡,不知道會怎么樣。想到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更何況,耶律澈除了她,還有另外兩個妃子,都不好惹,而語瑞公主,向來不喜歡這些宮闈爭斗,不知道怎么應付這些北方女人。
就在上午,怡妃還端著一盆桂花糕過來要與她分享,畢竟,她是耶律澈的正妃,這些女人,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只是,這位怡妃,只是輕輕地作了個揖,就急不可待地站起來,要看看她是什么樣子,這是個工于心計的女人,她只是冷冷地答了一聲,“起來吧。”她本是大宋公主,受人禮拜習慣了的,并不在意。
可怡妃心想,仗著自己是大宋公主,對我就這么冷淡,將來還不知道跋扈成什么樣呢,她要把桂花糕放在桌子上,卻故意跌落在了地下,“啪”的一下,摔了個粉碎,桂花糕濺到了語瑞公主的腳上。
怡妃小心翼翼地陪著小心,“哎呀,對不起,對不起?!甭曇糁斜M顯小市民姿態(tài),可是又有些嫵媚,這種嬌媚燦若桃李,大概耶律澈正是因為這一點才喜歡上她的吧。
“沒關系。東美,來,重新給我換雙鞋子,怡妃,你等一下,我出去一下就回來?!闭Z瑞公主站起來剛要走,怡妃卻搶先站起來了,“既然瑞王妃有事情,那我也先走了。紫凝,我們走,聽說前兩天大王都沒有來你這里住,我怕瑞王妃寂寞,所以過來看看你?!闭酒饋?,大模大樣地走了。明顯的訕笑。
“公主,分明就是來示威的。我看,還是教訓一下她好?!睎|美對語瑞公主說。
“算了,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聽說怡妃的父親是大遼的二品武官,我們遠離大宋,能將就還是就將一點吧。公主——”語瑞公主不屑地笑了一下,“也許此后,我只是一個人心目中永遠的公主?!边@個人,當然指的是蕭勝齊。
東美是語瑞公主的陪嫁丫鬟,對公主的這些事情,自然一清二楚,也是輕輕地嘆了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