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公寓的樓梯口。

十六七歲的少女坐在梯子上，腳上踏著帆布鞋，上身穿一件短外套，即使快到冬天了還穿著一條剛剛蓋過小屁股的格子短裙。邊上放著一堆零食和裝著行李的小包。不時把視線從手機上移到小區的門口。

上下樓梯的人都詫異的看著她。一個老太太看她穿的這么少還好心的問她冷不冷。她揚起甜美的笑臉搖搖頭。

“你等人嗎？”老太太上了幾步梯子又問?！拔乙郧皼]在這棟樓里見過你?！?

“我等我姐姐?！?

少女看到走上樓的那個身影時唇邊漾起一抹奇異的笑。

“姐……”

路子鳶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和甜膩膩的稱呼嚇了一跳，踏上臺階的腳一下子就收了回來。

“顏，顔言？你怎么在這里？”

顔言轉動著漂亮的大眼睛巧笑嫣然的說：“我來找你呀。姐我好想你喲！”

說完朝老太太揮揮手。

路子鳶忍不住揉揉額角。

“家里知道你來這里了嗎？”她打開門，幫她把東西提進去。

“大概知道吧?！?

她在屋子里四處看看，不時發表著窗簾顏色很難看，衛生間太小，沒有陽臺，家具太舊，床太硬等等評語。見路子鳶沒一點跟她生氣的意思她無趣的橫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路子鳶，我還沒吃晚飯?！?

路子鳶對她的直呼姓名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她要是突然跟她客氣起來她才覺得有陰謀。

認命的打開冰箱，里面除了冰塊什么都沒有。自從路遠搬走后她就很少自己做飯，所以連超市都不常去。

“只有方便面，要吃嗎？”

顔言鄙夷的哼了一聲說：“好吧。快點，我餓死了。”

抓著薯片開始咔嚓咔嚓的吃起來。

她幫她泡好面放在桌上。拿著自己的手機走回臥室，撥通秦女士的電話。

響了很多聲才被接起來。剛開口叫了一聲媽，那邊的人就開始數落她。

“知道打電話回來啦？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媽？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你這還沒找著愿意把你娶回去的人呢就跟別人家養的一樣了。我是白生了你了……”

路子鳶把手機稍稍拿遠一點，直到那頭的聲音停了下來。

秦女士離婚后驚覺，孩子才是她一輩子最親的人。所以她加倍的對路子鳶好，把她放在心尖子上，像是要把以前的都補回來。而她表達疼愛的方式就是不厭其煩的嘮叨。

“媽……”路子鳶軟著聲音叫了一聲。

“說吧。打電話干嘛？”秦女士中氣十足的說。

“顔言在我這兒?！睙o奈的說。她家什么時候成了收容所了？專門收留離家出走的小孩。

“這丫頭！電話也打不通，你顏叔還在到處找她。行了我先去告訴他。你看著她點，等會才跟你算賬。”說完就風風火火的掛了電話。

顔言伸長了脖子幸災樂禍的說：“被罵了吧。”

“你電話怎么打不通？”她在她旁邊坐下，拿過她手里的零食吃。

“打不通嗎？不知道哎……”

她上車之前就把手機卡折成了兩半，打得通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