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連夜雨
- 其實原來你愛我
- 月自明
- 1869字
- 2013-10-25 09:54:16
雖說她請客,可到結賬時王立言惡狠狠瞪著她,那眼神明擺著就是:你要敢掏錢包你就死。
她還不想死,何況不用她給錢自己又不虧。于是在他淫威逼迫下,她乖乖站在他身后,一動不動,手交握放著,一點找錢包的意思也沒有。
進了校門兩人便分道揚鑣。走在空寂無人的林蔭道上,秋天的微風拂過枝葉,撒下片片點點金黃的落葉。秦寶璃看著日漸稀落的樹蔭,心想,原來這就是她的失戀。不哭不鬧,也沒大吃大喝,只是悶悶的。她苦笑,是自己太淡漠了還是放下心思稀少,所以這傷痛也是淺淺的。
回到寂靜的宿舍,時間才剛過三點。她覺得渾身發軟,很累,爬回床上趴著。小說里說失戀的人總是睜著眼睛徹日徹夜睡不著??伤藥讉€身迷迷糊糊睡下了。
又夢到那片白茫茫的空間,還是連自己也看不到。不過這次她沒呼喊,也沒掙扎。是啊,能去哪里?
她還能去哪里?
還能叫誰?
宿舍里一個人也沒有,大家都離開學校過長假去了。至于那個人,她也沒這樣的資格去找他了吧。所以能叫誰呢?她一動不動站著,她覺得自己是站著,看著眼前茫然縹緲的白,一遍又一遍和自己說: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了。
等她從夢魔中醒來,枕頭已經被淚水浸濕。濕冷的枕頭貼著臉頰,她的心臟一陣激烈的悸痛,莫名的悲傷排山倒海翻涌而來,把她徹底淹沒在漆黑的深淵里,她卷曲著身體,淚水終于清醒地落下。
原來,不是不痛的!
痛哭之后的后遺癥就是頭痛欲裂,她腳步飄浮掙扎著站起來,喝了杯不記得什么時候倒的涼開水,換上干凈清爽的新枕頭。窗外燈光點點,夜幕不知在何時降臨。桌上的鬧鐘顯示時間剛過八點。她沒有吃飯的胃口,爬回床上又睡。
這一睡半夜口渴而醒,卻發現自己怎么也沒力氣起床,頭似乎有十個那么重,昏昏漲漲,勉強撐起半邊身子,不夠一秒,又頹然倒下。
秦寶璃半睜著眼睛看床頂半片從窗外投影進來的光斑,浮上一抹苦笑。
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她認命地放平自己。發燒而已,又不會死人。
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平躺著靜靜等時間過去,其間又迷糊了幾次,等到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三天后了。
提早從家里回校的歐曉靈看到人如紙薄的她嚇得瞠目結舌,嘴巴張得可以塞進整個大饅頭。
“你怎么了?”呆了半天才想起問這么一句。
秦寶璃剛把床上不知道汗濕了幾次的被褥送洗,累得氣喘吁吁,看著歐曉靈半天才問出四個字,看了看自己露出的半截手臂,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現在難看得嚇人。
“就是生了一場病,持續發燒?!?
“你也沒去看醫生!”歐曉靈著急說道,看著四周干干凈凈,不用猜也知道別說看醫生,這家伙連藥也沒吃,正要發怒,盯著她蒼白的臉斟酌詞句怎么才能痛罵她一頓,突然想起這宿舍除了她誰也不在,自己還是剛下車趕回學校的。咬著牙吞下怒火,嘆口氣:“你就不會找找旁邊宿舍的人?”
秦寶璃笑著對左右揚了揚下巴。整一層樓的宿舍都大門緊鎖,誰在長假留下來?也活該她倒霉。
歐曉靈垮下肩膀,坐到她旁邊:“你吃東西了沒?要不我給你買個粥?”
“我想吃咸豬骨粥,嘴里發淡。”
歐曉靈應下一句便走了。秦寶璃看著她淡去的身影,還好,最難受的時間已經熬過去了,再過幾天大家都回來,一切便要如常。
她的蒼白與單薄不但嚇到同宿舍里的人,連宣傳部里的師弟妹看到了都嚇掉了下巴。
同是文學院的小師妹驚恐地睜大眼睛:“師姐你還減肥呀?你讓我們怎么活?!?
她摸著自己的臉,不好意思笑:“只是生病了,高燒了幾天?!?
三個小師妹哎呀呀叫著。
“好了吧?”
“師姐你也太不小心了?!?
“那你別忙,那個小豆子,趕緊把師姐手上的活拿去。”
秦寶璃一一應著,順從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坐在她對面的王立言看到她的模樣沒說什么,只是下巴抵在手背,若有所思看著她,那漆黑的瞳仁直抵人心。秦寶璃被看得心底發毛,思及他那句“心情不好喝點甜的會好一點”,渾身上下的毛孔緊縮起來,找了半天也沒想到用什么開頭才能明確表達自己的意思,直接說自己不是失意所致?還是詳細描述自己生病的境況?斟酌了半天,都覺得詞不達意,只得頹然說:“病來如山倒?!?
王立言不置可否點著頭,沒說話。
秦寶璃不知道他點的這頭意思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想到他剛才那眼神,覺得他根本就是認為她這“病”是為“伊”消得人憔悴。那么他這頭點的意思是:我理解你想說的,但是不妨礙我所理解的。(?)
張張嘴要解釋,看了看已經好奇偷看著他們倆動靜的師弟妹們,覺得此事還沒非到對人言不可的地步,更何況解釋什么?
說自己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心想著哪樣他也沒說,只是這么陰深深看著她。如果她沖口而出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
糾結了半天,除了絞殺自己無辜腦細胞,也沒得出個完美解決方案,只好強撐著精神承受他時不時投來似乎嘲弄又似乎可憐的目光,自我安慰著,算了算了,看看也沒少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