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海平接到了丫丫的班主任的電話,“你好,請問是閆小丫的家長嗎?”
“是啊,我是她爸爸。”
“哦,我是她的班主任老師,你可能還不認識我,我姓王。”
“哦,王老師,你好,你好,一直我都是不太稱職的。我想我是應該道歉的,我對孩子一直不是很細心。”
“嗯,我是想告訴你有一件事情,小丫今天在課堂上睡著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哦!”閆海平很驚訝。
“小丫這孩子平時還是比較自覺的,而且這段時間總是上課開小差。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跟她溝通一下,她的成績不錯,是個苗子。實話說,現在學生們正值青春期,思想偏離軌道也是常有的事情,需要家長的配合幫助他們回到課堂上來。”
“行行,謝謝班主任老師了。”
閆海平掛掉了電話,心情有些不爽,然后跟梅麗發了個短信,大概說了說事情的原委,然后大家說好了晚上都回家。
“怎么了?我一回來就黑著個臉。”梅麗問。
閆海平不回答這個問題直接說:“我問你,那周,周末我們一人帶一天的那周,你帶丫丫到哪里去了?”
“我,帶出去玩去了。”
“哪里玩?”
“你什么意思,審問犯人啊!”
“你回答就是了。”
“去吃自助餐去了。”
“就你們兩個人還是和別的什么人?”
梅麗愛理不理的,沒有回答。
“怎么了,不說話了。你做事情能不能要點臉啊!”
這句話一說出,就看見梅麗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我怎么就不要臉了,你倒是說說,你還真是長本事了,現在開始數落我了,最近數落我的次數是越來越多,怎么著,你還真以為我是病貓。”
“我哪里敢啊,梅護士長。”
“到底怎么了嘛!”
“怎么了,班主任來電話了。丫丫的成績下降了,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孩子長心事了,我聽老師話里的意思好像是說丫丫沒有把精力放到學習上,好像是放在其它不該上心的事情上了。”
“什么不該上心的事情?”
“這我就不知道了,現在的孩子還能有什么事是不能上心的,大多都是沉溺游戲,貪玩,或者早戀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丫丫早戀了?”
“沒有,我只是個推測,女孩子能有什么事情分心呢?”
梅麗沉思了一下說:“不可能,不可能。丫丫如果是早戀的話一定會變現出些什么。”
“表現出些什么啊?”
“比如說愛打扮啦,發呆之類的,女孩子都這樣,但是她沒有,那就是其它的事情了。”
“那你倒是說說,那天你把丫丫帶著干嘛去了?”
“我能干嘛,我就直說吧,我們和范舟吃了一頓飯。”
“然后呢?”
“然后,沒了。”
“只有泛舟一個人?”
“不,還有他女兒。”
“這不就是問題嗎?你看你干的事啊!不動腦筋啊!”
“怎么了?吃頓飯怎么了?”
“兩個孩子不私下議論和猜測嗎?”
“不會的,丫丫和范舟的孩子合不來,還鬧了別扭,他們連飯都沒有吃就走了,結果就這樣不歡而散。”
“到底是誰孩子的錯?”
“應該是范舟孩子的,他的孩子有孤獨癥。”
“這就更糟糕了,還被人給欺負了不成。”
“這,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梅麗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你看看你,我們說什么來著,你還遵守協議不呢?帶著孩子見面,可以,但是你不能做的太出格。”
“我做的怎么出格了?那天就吃了一頓飯,還沒吃成,什么都沒干。”
“你們還想干嘛?把兩孩子撂一邊,自己樂和去。”
梅麗完全沒有回話說了,她覺著閆海平今天是有備而來數落她的。一直以來,她就認為閆海平是嘴貧,但是從來沒有膽像今天這樣數落自己,真是太什么了,真是太什么了,真是太氣人了!不過自己確實有責任,自己沒有預料到的是第一次和范舟的女兒見面就弄成這樣,最糟糕的是自己沒有準備的就見到了范舟的孩子,而且還帶著丫丫,沒有博得好感吧,還裝了一肚子的憋屈氣,不知道往哪里發泄出去。
她想著想著,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自己好像就沒有做對過事情,處處小心但處處吃力不討好,她開始小聲的抽泣起來,淚水是無聲的順著眼角流下幾滴。
這時候,門外面好像有人,這兩人吵了半天才發現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有人敲門了,但是他們一直沒有聽見,是太專注了。
梅麗一動不動,閆海平只好去開門,開門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大哥來了。
閆海平的大哥叫閆海風,他們兄弟姊妹四人,也正好順了“風平浪靜”這幾個字,也算是做父母的的一個心愿,希望孩子能夠一生風平浪靜的,踏踏實實的。
“哦,大哥啊,怎么不敲門呢?”閆海平問了也覺得這好像是多余的話。
“我敲了,沒人開。”閆海風一臉老實,他一直就是一個老實的人,而已還會繼續老實下去,一個一生老實的人。
“弟妹也在家呢!”閆海風進屋了后說了這么一句,其實他剛才才聽到了兩口子吵架的,怎么會不知道梅麗在不在家呢,這句話明顯是個客套話。
“哦!是大哥啊!”梅麗抽泣了一下,還是回應了一聲。
“是啊!我在門口,我,剛到。”這句話顯得有些假,但是這老實人就只會說這種看起來很假的,又是真心寬慰人的話。
“哦,大哥,進來吧,我去倒茶給你。”閆海平說。
“有事情嗎?大哥好久都沒有來過這里了。”梅麗也開始主動招呼。
“嗨,我來過,不過家里沒有人,我就只有改時間來。今天來了正好你們都在家。我就有什么說什么了。”
“好,就應該這樣,你們是兄弟,有什么不能直說的。”梅麗看起來很大方的樣子。
“還是妹子好!比我親兄弟強。”
閆海平倒是正懊悔自己剛才數落梅麗的話,或許有些重了,“怎么了?大哥,你有心事。”
“是的,我想借點錢。”閆海風直說了。
“什么錢?”梅麗不上心的問,她知道這事現在可跟她不沾邊了,所以毫無顧忌。
“我家那小子說他想買房,我們兩口子都嚇了一跳,但是想想也對,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孩子說付首期就行,這其中包括他自己有點,我們兩口子有點,就還差點。我就想,你們是最容易的,我是說過日子,所以我就向你們借點錢。”
“那你要借多少呢大哥?”閆海平問。
“我想就借五萬塊。我們會盡快還給你們的,我們商量好了,最多兩年就還給你們。”
“這個好說……”,梅麗還沒有等正在認真聽的閆海平聽完,就接著大哥閆海風的話說:“這個好說,大哥,這是小事,你不用這么著急。我們家海平呀,肯定是會幫你的,你就放寬心吧!還有,我們家又不是什么龍潭虎穴,不用這么拘謹,有時間要常來常往的,海平工作忙,不常回家,你們要理解他。”梅麗說完,笑瞇瞇盯著閆海平,接著她就起身往外走,“我現在就去買點熟菜回來。”
梅麗回頭朝閆海平擠了擠眼,送了一個嫣然一笑。她突然覺得好久沒有像此刻這么開心了。
她倒是笑咪咪的走了,留下閆海平不得不把她已經拋出去的話給接上。“嗯,大哥,跟兄弟有什么話直說,這是個小事,一點問題都沒有。哦,水開了,我給你倒一杯茶去,我也喝,我們一起喝。那個梅麗買菜去了,我們待會兒一起吃飯。”
閆海風面露高興的說:“兄弟,你可真是有福氣,像梅麗這種媳婦現在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你不知道我們為什么急著買房,還不是為了家里的小子,你也是知道的就是以前在農村,沒有房也是不好娶媳婦的。現在到了城里,還是一樣的,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從小是被爸爸媽媽送到鄉下長大的,但你一直是在城里長的。你真的命好。”
“不說這些了,大侄子干的還好吧?”閆海平岔開話題。
“好,工作干的下來,現在是技術員了,就不在流水線上做了。他一直比較懂事,自己也比較省,工作這些年一直都很節省,所以自己還能出一些錢買房。”
“哦,這就好。”
“不過,當哥的想說說你。我聽見你們好像是在吵架?”
“嗯,是有意見分歧。”
“我覺得梅麗這個弟媳真的不錯,雖然我知道現在你的官大了,但是對自己家人說話也這么一套套的,真的讓人聽著不舒服,反正說不出的感覺。”
“哦,是啊,我承認今天我說的話是有點過了,我以后注意,絕對會注意的。”
“不是注意,是改正。”
“哦,對,是改正,我一定改正。”
“說實話,我們雖然是兄弟,我也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
“大哥,你這是哪里的話。”
“真話,但我不喜歡你打官腔,你以后也別給我打官腔。”
“不會不會。”
“你也別對弟媳打官腔。”
“好,我改。梅麗好像在敲門,她可能買的東西多,我去給她開門。”
梅麗買了很多東西就回來了,各種菜擺了一桌子。在飯桌子上,閆海平和他哥哥喝著小酒,他忽然想到為什么不將梅麗一軍。
閆海平很認真的說:“大哥,我有個想法,小麗啊,大哥在買房呢!”
“嗯,是啊,哥在買房啊,有什么問題嗎?”梅麗重復一遍。
“沒有,我是聽你提過,你有個朋友,是搞房地產開發的,不是嗎?為什么不問問他開發的是什么樓盤,能不能給大哥要套房子,價格嘛,優惠點,就憑你和你朋友的交情,這是個容易的事情嘛!”
梅麗的臉很快就拉下來了,不過她看著閆海平皮笑肉不笑的臉,卻突然露出了狡猾的笑,“這簡單!你還不知道嗎?所謂的房地產朋友就是范舟啊,我跟他還沒有你跟他熟呢!他的電話就是你給我的,我可難得見他一回的。你是不是把他的電話給搞丟了?那我這里有。”
閆海平的臉色變得不可琢磨,他搞不懂自己踢過去的球眼前這個狡猾的女兒怎么就接招了呢,那她接下來要干嘛?
梅麗撥通了范舟的電話,然后遞給了海平,“我跟他還不如你跟他熟悉,他不是你的老同學嗎?你跟他說還容易些,我跟給你們撥通了,你現在就跟他說。”梅麗把手機遞給閆海平,看著閆海平的臉變得僵硬,梅麗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她冷笑著看著閆海平,而閆海平只有老老實實的聽著電話,等著那邊接通,“哦,不,我是閆海平,范總嗎,你們現在新開發樓盤了沒有啊?”“已經售完了呀,你可別跟我買關子啊,我們倆什么關系,給我一套不行嗎?”“我要,我要,哦,那行。算我相信你一次了,不過,新樓盤一定給我留一套啊!”
說完閆海平把手機遞給梅麗,然后對哥哥說:“一開盤就搶完了,現在還沒有拿到地呢!”
然后他頗有深意的看著梅麗,同樣笑的無比開心的樣子。
梅麗一看手機的通話記錄就知道剛才閆海平不過是演了一出戲而已。真是只狐貍!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也演戲。梅麗狠狠的瞪了閆海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