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姐弟倆一路無語，快走到弟弟的小店了，王婉對弟弟說：“我把所有的朋友都得罪了。”“姐，別理他們，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他們愛怎么想怎么想。她愛理不理，以后我們還不理她呢。”停了停，弟弟又說：“今天這事我們做的很好，對得起劉大爺和咱爸媽的情誼。是她不懂得禮貌，沒有情誼。你別往心里去。”王婉向弟弟投去感激的目光，難得弟弟能這么理解自己。

王婉懷著滿腹的心事回到了家里，看看鬧鐘已是近十一點了，就舀上大米準備做米飯。電話突然響起：“喂，什么什么，你再說一遍！”“鐘濤上微機課時暈倒了，鼻子還流了好多血。你快來吧！”王婉放下電話，直奔學習而去。

在學校醫務室，王婉看到鐘濤已躺在病床上，鼻子堵著棉球，班主任坐在床邊，大夫低著身子觀察著孩子。“鐘濤怎么了，鐘濤怎么了？”王婉焦急地沖進去。班主任連忙站起來：“大姐，你可來了，可是嚇死我了。上著上著課，學生跑來叫我，說是鐘濤暈倒了，我趕緊跑去一看，鼻子還出血呢，我和微機老師趕緊就給送這兒來了。”大夫對王婉說：“這孩子一起有過這種現象嗎？”“沒有啊，不過這孩子哪要是破了，止血可困難了，的好長時間能止住。就怕他受傷!”班主任就這說：“今天實在課堂上，沒有磕磕碰碰的，這是怎么回事？我都嚇死了。”“你還是帶孩子到大醫院去做個檢查吧，咱們這兒沒有設備，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沒事更好，有毛病早發現早治療。”

王婉心想不會有事的，但是醫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還是去醫院吧。吃完午飯王婉就帶著兒子來到了市醫院，當大夫看完大各項檢查的化驗單時，臉上變得凝重了，王婉的心咯噔一下，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于是緊張的問：“大夫，沒事吧。”“沒什么事。你把孩子領出去，我在給你說說以后該注意的事。”王婉回來了，大夫把門關嚴：“你這孩子是白血病???????”王婉的頭嗡的一下，血直沖腦門，一時間什么也不知道了，醫生的話也沒聽見：“不，不會吧。我們家也沒有人有這個毛病呀，大，大夫，我該怎么辦？”王婉已經帶著哭腔了。大夫也被她的樣子嚇著了，扶著她：“你先坐下，他的病能還是有希望治好的。”“這怎么可能呢？幸子不也沒治好嗎？”眼淚就噼里啪啦的掉下來。“不不不，他們的病不一樣。你還在得的是早幼粒白血病，上海已經有治好的先例，你不妨帶孩子去上海，我可以介紹你去，我同學會幫助你。”“真的嗎？”“真的。我現在就給你些介紹信，把這些檢查都帶著，然后我再給我同學打電話，叫他和你聯系。”大夫坐下來就寫，王婉抹抹眼淚，無限感激的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大夫寫完連同剛才的檢查單子一起裝入一個袋子里，遞給王婉，接著就給上海的同學打電話，把孩子的病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對方答應幫忙。大夫有把他同學的電話寫在紙上交給了王婉。

王婉領著孩子回到家，看著孩子入睡了，就來到院子里給丈夫鐘敏打電話，鐘敏此時正在百里地的巫山鎮，聽到妻子一說，立馬驅車往回趕，回到家已是半夜。進屋就直奔兒子的臥室，見兒子睡得正香，就悄悄的走了出來，王婉一邊給泡茶，一邊轉達大夫的話。鐘敏聽完立刻說：“明天就走，你把東西收拾一下，不能耽誤。”

六

徐玲開了一家理發店，就在撫順鎮的主干路的西側，緊靠著路邊。那時這個小鎮上只有兩家理發店，徐玲的審美還是不錯的，吸引了不少的帥男靚女，加上徐玲接受新事物比較快，又是能說會道，經他手弄出來的頭發在當時來說算是一等一的好了。那時，王婉在車隊賣客車票，徐玲常做她的車出去進貨，這一來二去的兩個人自然就熟識了，王婉也經常去徐玲的理發店弄弄頭發，聊聊天，感情也就日益加深了，平時捎個什么小東西的，徐玲就委托王婉代辦了。

這一天，王婉從縣里回來，算完帳，打掃完車里的衛生，就去為徐玲送染發劑。

“玲子，東西買來了。”

“哦，王姐，有麻煩你了。快坐下，休息會兒。你這一天天的在外面跑，也挺辛苦的。”

說著，接過王婉遞過來的染發劑，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王婉以為有什么問題，“怎么啦，不對嗎？要是錯了，我明天再給你換去。”

“沒有沒有。我是看有效期。我吃過這個虧。”

“這個能用到什么時候？”

“這是剛生產的，能用三個月呢。沒問題的，放心吧。”“哎，王姐，你的頭發又長了，今天人少，我現在就給你收拾收拾。”

“長了嗎？”王婉照照鏡子，捋捋頭發，“是不短了，反正我見勝子今天也回不來。那就整整吧。”

王婉坐在大鏡子前的理發椅子上，徐玲為她圍上圍裙，拿起梳子，剪刀，開始了梳梳剪剪。“勝子又送糧去了？”

“啊。得等明天才能回來，又得排一宿的隊。”

“也不容易啊！聽說司機們在外面挺瀟灑呀，你家的勝子去沒去呀。”

“哼，借他個膽，他也不敢！”王婉很是自信，勝子一向聽老婆的話，為這經常遭人恥笑，這是盡人皆知的。

徐玲想繼續逗逗她，“人家大菊花可說了，她家福山可是從不去跑小姐，氣的小姐要跳橋。”

“真他媽能吹！李福山泡的最他媽的歡了。左麗娟都追到家里來了，她怎么不說。”

“我也聽說了。還是司機有錢呀。勝子的鐵哥們濤子現在可是連家都很少回了。”

“他他媽的還算人！掉他媽的妓院里了，氣死春玲了。”

“你說，泡小姐也就算了，還把哥們的老婆拐跑了，一跑就是一兩個月。”

“你說軍華彪不彪，自己跑就跑，一整還帶著孩子。”

“更彪的是還讓孩子和他們倆睡一個炕上！哎呀呀，真是惡心死了！”

“還是鐵子無能，從來都不敢說個不字，還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接著，大門從來不對這種人關，要是我呀，早給攆出去了。哪有爺們樣！”

“就是，都是一個單位的司機。多損人呀，多缺德呀！”

“這鐵子真有涵養，軍華說回就回，說走就走，好像沒有男人。”

“軍華真有本事。你說她憑什么就能讓鐵子這么服服帖帖的。”

“還說呢，都把她老婆婆氣壞了。聽說去罵軍華了。”

“關她什么事，自己的弟弟都不管，她管的著嗎。”

“就是啊，軍華沒慣她，罵她老婆婆，脫光了躺在大道上，男人都不上。”

“哈哈哈啊哈，是真這么罵的？這軍華也太會罵人了。”

“等哪天軍華來了，我好好飄揚她一下，怎么這么有才，罵人都罵出花兒來了。”

徐玲停了剪刀，彈了彈圍裙上的頭發，“現在你上哪去見她，都不知道忙到哪里去了???????看看，怎么樣，還滿意嗎？”

“行，不錯。脖子底下給我掏一掏，那塊長的快，凈扎脖子。”

“好，我用推子推一下。好了，洗洗頭去吧。”

“不了，還是回家去洗吧。”說著就要掏錢。徐玲忙擋住，“罵我呢，想跟我要路費呀，我還不想給呢。快回家吧。”“那就不客氣了，有事就說話。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