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9章 出征

  • 明史十二君
  • 浮城
  • 3090字
  • 2011-02-18 20:25:06

將軍帳內(nèi)匍匐跪拜著一地的人,等待著頭頂?shù)闹甘?。那個面容槁枯卻尚算秀氣的太監(jiān)操著一口尖酸的聲音,一字一句對著手上的圣旨鄭重的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命威武大將軍宮澤藝,率十萬之師征討漠北韃靼,即日啟程,不得有誤!欽此!”

合上圣旨的那一瞬間,澤藝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宮將軍,陛下還要我傳來口諭。”他仍舊握著圣旨,俯身湊近了澤藝耳邊,煞有其事的低聲道:“皇上讓我轉(zhuǎn)告你,韃靼目中無人,可惡至極,將軍此行必要竭盡全力,凱旋而歸。如若不然,辜負了圣意,陛下怪罪下來,那勢必是欺君之罪。”說到這兒,他頓了頓,瞟了澤藝一眼,狡黠的問道:“將軍可懂我的意思?”

“屬下明白,此去定不負我皇重托!”澤藝跪直了身子響亮的答道,不帶一絲猶豫。

“那就好,咱家也好回去交差了!”劉公公十分滿意的將圣旨遞了出去。

澤藝接連三拜,雙手舉起,虔誠的接了過來,謝恩高呼道:“萬歲萬歲萬萬歲——”

有人走上了前來,將劉公公帶去了別帳休息,將士們這才恢復(fù)了昔日的狀態(tài),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自是在談?wù)摲讲胖隆?

“將軍,勝負這事誰也說不定,陛下這樣的旨意,只怕是有些強人所難吧!”晁江不滿的開了腔,引來了身后一片附和,他轉(zhuǎn)而又朝邱言道:“邱將軍,你怎么說呢?”

邱言始終望著澤藝的背影,并沒有發(fā)表意見。

澤藝一直在書案旁出神的站著,握緊了那方莊嚴的圣旨,聽得帳內(nèi)的聲音,他只疲憊的朝身后揮了揮手,無力的說道:“大伙兒散了吧,準備出征事宜?!?

“將軍——”晁江似是仍有話說。

“屬下遵命!”邱言這當(dāng)時急忙拉過了晁江,推搡著往帳外走了出去。

熟悉的號角在帳外鋪天蓋地隆重的吹了響,同時傳來了將士們聲聲威武的戰(zhàn)前吶喊,一派忙碌景象。

宮澤藝再次來到了城墻之上,背剪雙手漠然的站立著,任憑那蕭瑟的秋風(fēng)無休無止的吹過自己,過了今日,他將遠離這里,奔赴漠北,奔赴那個殘酷的戰(zhàn)爭。

他何嘗不知,皇上那道口諭,無疑是在逼大軍走上一條艱難的前路,可是他別無選擇。

只有戰(zhàn)場,才能彰顯一個武將的價值,哪怕是死亡;也只有漠北,才能解釋他藏在心頭十八年的疑問,即使很飄渺。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白玉吊墜,捧在了胸前,“叔父,孩兒就要去完成您未完成的使命了,可是誰又能告訴我,十八年前同韃靼的那場戰(zhàn)爭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您現(xiàn)在,又在哪里…”

他聽著秋風(fēng)在冷漠的回應(yīng)著他,空氣里一片沉寂。

冷玲瓏舀了最后一勺湯藥,送到了卜算子的嘴邊喂他喝著,卜算子略略遲疑,還是張開了嘴。身后雖是奴仆一堆,但都被冷玲瓏支到了一旁,誰也插不上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直到這時才趕緊上前接過了她手中的空碗,悉數(shù)退了出去。

卜算子的眼眶瞬間紅了一圈,他趕緊干咳著,將眼淚忍了回去。

冷玲瓏轉(zhuǎn)過了臉,望著他驀地抿嘴盈盈一笑,輕柔道:“卜先生,您這幾天好好歇著,等傷養(yǎng)好了,莊內(nèi)還有許多事情煩您操勞呢!”

“是是,都怪我不爭氣,受了點小傷就臥床不起了!”卜算子訕笑著連連應(yīng)道。

一語未了,聽見門外有人嚷嚷了開,道:“誰說這是小傷啊,差點沒要了你的命!”房門打開,一個濃妝艷抹,發(fā)髻高盤的女子大步邁了進來,便是花蝴蝶。她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至于了冷玲瓏面前,收斂了語氣,恭敬道:“邪君!”

冷玲瓏點了點頭,問道:“花姑,事情辦好了嗎?”

“都辦妥了,兄弟們的尸首都葬在了‘望崖’,立了個千人冢!”她斜眼望見了虛弱的卜算子,不由得又怒從中來,立刻換了張面孔憤憤道:“邪君,叛賊袁闖俠隨葛千秋的隊伍已經(jīng)下了山,是不是該下令追殺?”

卜算子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傷口,心中一陣酸楚。想當(dāng)初還是稱兄道弟的生死好友,轉(zhuǎn)眼間竟然可以刀劍相向,他至今想來仍覺后脊冰涼。冷玲瓏心領(lǐng)神會,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小心的問道:“卜先生希望怎么處置?若你有心想報一劍之仇,我這就下達天涯追殺令!”

卜算子搖了搖頭,一聲苦澀的輕笑,反握住了冷玲瓏,淡然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我看算了吧。況且度劫山莊經(jīng)此一劫,元氣大傷,當(dāng)務(wù)之急乃是休養(yǎng)生息,切不可再惹事端了!”

冷玲瓏咬緊了下唇,只覺眼角一股濕熱,心中五味雜陳。她急忙深吸了一口氣,收拾好了失態(tài)的神情。

“唉,我知道該怎么辦了!”花蝴蝶黯然長嘆,眼見氣氛有些沉重,她也不好再多說什么,臨走之際,又想起了什么,便回頭道:“邪君,還有一件事情沒來得及對您講。黑袍死士方才來報,宮澤藝率兵出征韃靼了!”

冷玲瓏心口一緊,脫口而出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有大半個月了,據(jù)說帶了十萬之師??赡切┟晒湃藗€個驍勇善戰(zhàn),馬上功夫更是了得,將軍此行恐怕異常艱難?。 币幌氲綕伤嚨奶幘常ê滩蛔「锌藥拙洹?

“他是將軍,帶兵打仗該是常事,不值得大驚小怪!”再望向冷玲瓏時,卻見她又是一臉冰冷,剛才的緊張之色恍如夢境一般,消失不見了。

“說的也是?!被êD(zhuǎn)身便要往外邁出腳步,仍覺不妥,復(fù)又多問了一句:“聽說皇上下了死令,此仗許勝不許敗,邪君,你說宮將軍會不會有危險???他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 ?

冷玲瓏聽到自己身體的某個部位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大概是從左心房的位置傳出來的。

北風(fēng)呼嘯的漠北草原,硝煙滾滾,戰(zhàn)火紛飛,鋪天蓋地的吶喊聲震撼了這里的天空,這里的草地,這里翱翔的雄鷹,還有這里捕食的狼群。

一方面是韃靼精銳的騎兵,驍勇善戰(zhàn),他們的祖先成吉思汗曾經(jīng)就帶領(lǐng)著這樣的隊伍,踏平了整個草原,征服了蒙古各部,而他們,也確實繼承了那流傳在祖先骨子里的戰(zhàn)士的血統(tǒng);另一方面,是十萬瘋狂沖鋒的明軍大隊,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目光不帶一絲退讓。

廝殺,吶喊,呻吟,卻始終僵持不下,天地間一片混亂。

一日復(fù)一日的生死搏斗,在時間和空間馬不停蹄的轉(zhuǎn)換中,混淆了白晝與黑夜,混淆了冬夏與春秋,刀槍戟棒,劍拔弩張。

一個披堅執(zhí)銳的明軍將軍,如狂風(fēng)一般從人群中策馬奔騰著席卷了過來,正是此次奉命出征的威武大將軍——宮澤藝,他手執(zhí)一把銀光四射的三尺寶刀,凜冽的穿梭過身旁的刀光劍影,不斷的朝馬下砍殺著,出手迅捷,沉穩(wěn)冷酷,即使面對如此剽悍的敵人,亦是無所畏懼的只管引領(lǐng)著他的將士,一路往前斬去,直逼向那個同他一樣殘忍、無情、專注于殺敵的敵軍首領(lǐng)——韃靼汗王本雅失里的兒子——格斯王子。

兩匹健碩的大馬隔著遠遠的距離正在彼此靠近,在千軍萬馬之中卷起各自身后塵土飛揚,澤藝的天刀,格斯的長矛,同樣的鋒芒畢露,咄咄逼人的殺向了對方。

格斯目眥盡裂,此時已然殺紅了雙眼,他咆哮著,撩起了長矛,轉(zhuǎn)眼便到了澤藝馬前。

只那么短暫的一瞬,他看到一道強光劃過天際,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來,耳邊同時一聲沉悶的劈裂聲響,定睛看時,手中的長矛竟被天刀生生的攔腰截了斷。他還未做反應(yīng),第二刀便緊接而至,迅猛之勢容不得他做任何抵抗,人已直直的墜下了馬。

落地的一剎那,格斯一臉的匪夷所思,他驚恐的在澤藝的注視之下張大了嘴巴,反復(fù)的默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馬上的澤藝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天刀上的血跡順著刀刃仍在往下滴落著,在格斯的眼前留下了最后一抹猩紅的色彩。

敵軍后方傳來了洪亮的鳴金之聲,瞬間便悲悲切切的傳遍了整個戰(zhàn)場,澤藝勒緊了馬韁,眼睜睜的看著方才還在廝殺的大軍就這樣倉皇的退回了,天刀怔怔的握在手中,一時間又沉寂了下去。

腳下是一灘尚未被草原上的塵土淹去的血跡,那是方才格斯墜馬的地方,也是澤藝在這場戰(zhàn)爭中勝利的證明,然而他的心頭卻沒有想象中那樣輕松歡喜,反而覺得有什么東西哽在了喉嚨,有一種嗓子沙啞的感覺。

邱言縱馬飛奔至他的身旁,急急道:“將軍,要不要追擊?”

“窮寇莫追!”澤藝望著那群散去的隊伍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暗暗捂住了左腹。

“將軍,你——”邱言指著他流血的傷口震驚的喊了出來。

“不要聲張。”澤藝呵斥道:“暫且收兵,退回營地,明日再戰(zhàn)!”他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得得的朝著營地的方向走了回去。

主站蜘蛛池模板: 平和县| 大石桥市| 秭归县| 南投县| 庄浪县| 嵊州市| 海南省| 隆化县| 三明市| 青川县| 维西| 淮安市| 东辽县| 武平县| 北碚区| 都江堰市| 莫力| 长治县| 池州市| 池州市| 永康市| 简阳市| 河间市| 临颍县| 同江市| 湖州市| 汾西县| 沁源县| 吉隆县| 鄂州市| 昌黎县| 阿克苏市| 蒲城县| 桂林市| 常山县| 永靖县| 新邵县| 金华市| 万载县| 乌拉特前旗| 江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