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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莊動亂

  • 明史十二君
  • 浮城
  • 2596字
  • 2011-02-18 20:25:06

繞過了一個拐角,眼前的天地頓時顯得十分空曠,那座傳說之中聽聞過無數次的神秘莊園,隔著一塊寬敞的空地,赫然的坐落于眾人面前,震撼的氣勢,磅礴的排場,沉寂無聲,不怒自威。

山莊大門敞開著,除了門前背手而站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周圍并沒有見到其余守衛,這倒是有些出乎葛千秋的意料。他下意識的提高了警惕,走上前來,向那儒雅男子作問道:“方才吟詩之人可是你?”

男子淡然一笑,未曾開口,便已瀟灑轉身,進了莊內,只留身后大門依舊敞開。

人群見狀,不禁喜從中來。

“天賜大好時機啊,葛長老,咱們沖進去吧!”望著那扇無人防守的大門,有人心中癢癢的,似欲有所動。

“沒想到度劫山莊這么容易攻下,看來江湖上的傳言都是夸大其詞了!”

葛千秋在耳邊人聲鼎沸的議論之中安靜的站立著,沉默了半晌,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抹的神秘的冷笑,心中暗自不屑道:“一出空城計,以為能把老夫嚇走嗎?”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只與身邊的林陽明附耳小聲嘀咕了一番,隨后一呼人群,直朝著度劫山莊喊殺了出去。

這邊剛一動靜,但聽那山頭忽然響起了另一場驚天動地的吶喊,方才消失于林間的黑袍死士這當時復又出現,反客為主將葛千秋的隊伍團團包圍在了莊前的空地內,弓如林,箭若雨,立時對準人群萬箭俱發。

一時間,空地內死傷一片,眾人皆在弓林箭雨之中恐慌的躲閃著,四處逃竄,進退無路。

“葛長老,我們來了——”林陽明的聲音突然從包圍圈外傳了過來,如雪中送炭一般令被圍眾人皆然喜出望外,回首望去,他的隊伍業已與黑袍死士扭殺在了一起。

原來葛千秋方才悄悄受命林陽明帶領部分隊伍藏于暗處,靜觀其變,而自己先之攻打度劫山莊,正是為了試探出那一空城之計,如今林陽明從天而降,局勢隨即再度轉變。

與此同時,山莊之內的那些宿客也是蠢蠢欲動,除了大殿以往晨頌的時候,這里似乎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熱鬧過。安逸祥和的山莊耕種生活,結束了這些人的漂泊,也結束了他們曾經的江湖夢,結束了那時一把劍或一柄刀,天涯海角,任我馳騁。

“卜先生,該我們大顯身手了吧!”說話之人面色泛青,鼻側正有一枚黑豆大小的痣點,乃是江湖人稱“青天一星”的大盜袁闖俠。此人來至度劫山莊之后被冷玲瓏安排做了打掃,一直以來也算乖順,少了許多昔日的蠻橫痞氣。

在他身旁還站著許多消失了很久的江湖人士:青袍長衣黑緞腰帶,一身細致打扮的京師“四海錢莊”前任掌柜常四海(現已改名為“虎威錢莊”);號稱“天下群花不知她,她卻種盡天下花”的海外孤島來客——俠女花蝴蝶;行事變化無常,瘋瘋癲癲的“耄耋老人”——我無名。

昔日耕作于田間地中,仿佛已融入了小日子,如今聞得外敵殺入,潛藏在他們心中的那股武林之氣早已壓制不住氣焰囂張的冒騰了出來。

卜算子用此空城之計,本已猜出兩種結果,一則葛千秋心存懷疑而不敢輕舉妄動,二則令他放松警戒,肆無忌憚誤入包圍。豈料葛千秋竟有此后招,著實叫卜算子有些亂了方寸。

“眾人聽令,殺出去,不要戀戰,只需退敵!”他當即下令。

“卜先生放心,咱們走!”袁闖俠爽快應過,揚劍一揮,看似欲要離開,卻突然反轉劍頭正朝著卜算子的胸膛刺了進去。

人群之中嘩然一片,立刻停下了腳步,望向了這邊。

我無名張牙舞爪著朝他沖了過來,“你這個壞東西,混蛋!”他擋開了袁闖俠,一把攬起了的卜算子,晃著他的身子拼命的喊叫著:“卜算子,卜算子,老爹爹不準你死,你聽到沒有!”

“老爹爹…我…”卜算子在他懷里艱難的抬起了手,指著雕心小居的方向斷斷續續道:“邪君,邪君…”話未說話,他吐出了一口氣,頭往一邊一側,閉上了眼睛。

“卜算子——”我無名失聲大喊道,抬頭時,已然怒火中燒的看著面前一臉得意的袁闖俠,歇斯底里的質問道:“你為什么要殺他——”

“我要殺的不是他,是冷玲瓏。”袁闖俠瞬間露出了本來的猙獰面目,“這莊內的苦日子我他媽的早就過夠了,誰想下山逍遙快活的,跟我一起殺向雕心小居!”他振臂一呼,響應者果然大有人在,生生的將我無名的質問聲音淹沒了下去。

“今日誰想靠近雕心小居,老子第一個不答應!”常四海再也忍不下去了,怒吼著飛身同那幫山莊叛賊廝殺到了一起。

“哈哈哈,再加上我一個——”酣暢的大笑過后,花蝴蝶也隨他殺了出去。

莊外的戰場尚未結束,莊內又陷入了另一場混戰,度劫山莊如同一個正站在懸崖邊上等待救援的風雨淪落人,無能為力的看著自己的命運一次次生機,一次次絕路。

黑袍死士死傷無數,卻仍舊同葛千秋的隊伍玩命的周旋著,雙方糾纏不下,直打進了山莊大門,與門內的廝殺混為了一體,場面愈加天昏地暗,徑直殺向了冷玲瓏所在的雕心小居。

遠遠望去,雕心小居是以一種拒絕的姿勢冷漠的佇立在那里,青灰色的墻磚,緊閉的大門,以及門內散發出來的那股冰冷的氣息。它是整個莊園中最與眾不同的一處院落,不吵不鬧,不炫不耀,神秘的有點不近人情,又仿佛度劫山莊的一切故事,只需它一個,便能傾訴的盡。

而那小居的主人,帶著一點飄然,一點玩味,一點寂寥,時常不定的站于某扇窗前,獨自一人瀏覽著她的莊園。

“吱——”雕心小居的大門突然開了,雖是很微弱的聲響,卻將眾人的視線全部吸引到了這里。

一身淡白色紗衣的冷玲瓏從門內邁步了出來,素顏臉孔,隱隱有一絲蒼白的虛弱。她緩緩的走下了臺階,在人群面前衣袂飄飄的迎風而立,唇邊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意,冷冽的環視著眾人。

人群被她的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往后恐慌的連退了幾步,保持了一段遠觀的距離。

“邪君——”被俘的常四海等人在長刀架頸之下拼命喚著她的名字,“邪君,救救我們!”

血狼身負重傷,只能靠劍支撐全身在一角吃力的站著,這時也勉強抬起了頭來遠望著她。

冷玲瓏循著聲音看向了幾人,卻又將視線不動聲色的轉移了過來,兀自篤定的說與他們道:“不要怕,有我在!”

“不、不可能——”袁闖俠神情震驚望著眼前看起來完好無損的冷玲瓏,口中念念有詞,腳下竟也忘記了挪動,“中了無影散之毒,怎么可能恢復得這么快?”

冷玲瓏只瞥了他一眼,若按她一慣的作風,此時必該要了袁闖俠的性命,奇怪的是這次她并沒有這樣做,而是朝著面前那些武林中人冷冷的開了口,質問之意卻是顯而易見,道:“我與諸位可是往日有冤?”

葛千秋上前爽快的答她:“沒有。”

“可是今日有仇?”她隨即又問。

“也無。”

“那你為何要血洗我度劫山莊?”那一聲毅然的質問,竟將葛千秋震懾出了一瞬間的心悸。

“只因你的所作所為犯了眾怒,我們只是前來替天行道!”葛千秋的回答冠冕堂皇,一副救世主的模樣。

“哈哈哈——”一陣狂笑過后,冷玲瓏隨手一擺長袖,不屑一顧道:“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們的天,到底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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