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君側已有他人倚(3)
- 未嫁時
- 洛莫爾
- 2107字
- 2010-12-20 16:20:10
宴賓閣內:
“星深瞳,你為什么要傷影兒?”傲然獨立,白衣勝雪的男子面露慍色,骨節作響。
“影兒,叫的那么曖昧,別忘了人家如今可是天下盡皆艷羨的易王妃。”對面優雅摩挲折扇玉穗,身著金色華裳的男子嘲諷,一字一頓冷漠的說道。看著對面的男子的臉色愈來愈陰鶩,繼而滿是凄涼,不禁停下手中把玩的月牙扇,默默地走到他的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搭在白衣勝雪的男子身上,無限認真:
“寂之,那天在月華殿,我輕吟你詩,手持你扇來到她的面前,她怎樣的境況,想必你在樹上看的一清二楚,你又何必再苦苦追逐呢?”
原來,那日在月華殿上,她聽到那詩,驀地失魂落魄。優雅轉身,媚眼如絲。看見那扇,驀地秋波漣漪。只是因為,那詩,那扇,皆是他的,明知他也許就在眼前,可是卻看見老族長感慨的眸光。她施禮淺笑,凌波起舞,決絕轉身,回眸嫣然,依舊做她的月射國易王妃。只是迎賓獻舞時,再也不舞問情,只舞華殤。她知道,他若真在,自會明了。
看見他一時的失神,星深瞳以為他似有覺醒,卻不想他是陷得更深:
“寂之,你別忘了…你還有秋色…”一句散漫的言語將張寂之生生的扯出幻想,逼他面對已成的現實。
是啊,他還有藍秋色,往日盡顯眼前,他猶記得那次他醉酒錯把她當成閔清影,春宵一度,旖旎無限。
“秋色,對不起…我…”他無比后悔,歉疚的抓著一頭的墨發,懊悔不已。
她看到他痛苦不已的樣子,只是默默起身,輕輕挽月流蘇,玉足落地,默默地離開,只是淺淺的留下一句香艷,久久不散:
“昨日,是秋色一生最華美的,秋色并不需要寂之做任何解釋,亦或是違心的和秋色在一起,那不是秋色想要的。”
經年幾許,淺淺傷懷,默默離傷,她用堅守將他失落的心拾回。夕陽西下,他重提舊事,她低眉淺笑,倚他心懷,依然如故:
“那日,確是秋色最華美的時刻。”
張寂之頹然的倚坐在榻上,兀自看著窗外的燈火闌珊,那里….可還有依稀熟悉的倩影。
“深瞳,你答應我,不要傷害閔清影,我與她不論怎樣的結局都是我與她之間的糾葛,我不希望別人多此一舉,望你明白?”衣袂飄飄,他的語氣決絕堅定。
“兄臺若在傷她,別怪寂之翻臉無情。”
語畢,張寂之漠然無視的走進內室,不理會星深瞳那張黑到極致的臉。
這幾日,他與她也算是相安無事,各取所需,他掩卷思忖如何決勝千里,她美眸流轉起舞弄清影。
他的傷日漸好轉,但因為傷口太深,傷及胸骨,留下難以修復的傷疤。
她欣喜之余,卻滿懷失落,想起那日雨簾外朦朧的身影和氤氳的笛音。
想知道他是否安好,是否無恙,心里明明殘忍的知曉,此生無緣,卻還是舍不下紅線的末端。
月寒簫鳳眸深瀲,邪魅輕揚,不是那種冷漠的笑意,只是淺淺的淡然,云淡風輕,月色似乎也變得明朗了…
三天之后,一紙詔令,月玦家宴,月淚苑。
月淚苑,亦如它的名字,月華清雅,淚傾天下。本來日塵流是不打算出席月氏家宴的,但是因為心疼自己那些絕世好藥,怕月寒簫這個敗家子再受傷,不得已的忍著對月寒劍極其的厭惡,踟躕的跟在月寒簫的身旁,當然,既是家宴,她也是沒有理由婉拒的,盡管她很討厭這種場合,但她畢竟是—易王妃,至少現在還是。
而她,自然也是要去的,只是見到他時,在沒有從前的無法無天,嬌媚戲言,因為他說過她的話他只當是戲言。他看她的眸光依舊清澈美好,溫潤如玉,只是少了一絲的親近,哪怕僅僅是屬于朋友的親近。
看到兩人這樣,月寒簫自是明了的,只是…想及此,月寒簫不由得怨恨自己,若不是為了救他性命,耽誤了醫治閔蘇閣主的最佳時日,如今的日塵流又豈會是孤身一人,鶴嘯江湖。不由的,月寒簫看著月寒劍的眸光遽然冷卻,眸底漣動殺意,現在的他再也不會對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心生憐惜,他要的是嗜血,殺戮,絕跡。
月寒劍驀地覺得背后一陣寒意,憑覺審視,月寒簫的深眸冷的凍結眸底,眸底之下,洶涌著錚錚殺意,一觸及,便會碎裂,再無完整的余地。
“皇弟,可是身體不舒服?”月寒劍明知故問的轉移話題,他實在無法忍受月寒簫直視他的神情,鬼魅,修羅,血腥。
月寒簫不語,但是礙于月若芷正滿含擔心的看著自己,他實在是不想自己這個純真的小妹察覺到,她引以為傲的兩個兄長血腥殘忍的殺意。
“無事,只是傷口太深,又沾了點酒氣,不免的有點痛楚。”語畢,日塵流鄙夷威脅的眼神迎面追擊而來,月寒簫驀地輕咳:
“咳咳…咳咳…”惹得閔清影一陣嬌笑,兀自媚了紅妝,妖嬈庭堂。
就這樣,月寒簫,閔清影。月若芷,日塵流,各懷心思,只有月寒劍陰鶩的看著月寒簫,忽然眸光內斂,轉向閔清影:
“易王妃,昨日…可曾見到張太傅之子。”閔清影一愣,生生的把眼前的美酒散落素裳。
此語一出,月寒簫冷眸巨寒,凝結成箭,欲將月寒劍萬箭穿心。
“清影并不曾見過張公子…”她回答的無懈可擊卻讓月寒劍覺得心虛之極。
“哦,這樣啊,昨日張公子還向朕尋問易王妃的近況呢。”月寒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這下,別說是月寒簫的臉冷的可怕,就連儒雅俊美,修養極佳的日塵流都恨不得沖上去掐死他。
“那皇兄又是如何回答的呢?”月寒簫倏地冷語,邪魅冷峻,手指摩挲著手中的美酒,兀自看向月寒劍,極其優雅的問道。
“易王夫婦,自是新婚燕爾,伉儷情深。”月寒劍諷刺,戲謔的說道。
此語一出,閔清影,月寒簫,日塵流,眸光盡顯寒意,早已將月寒劍凌遲千遍。
只有一直默言的月若芷看著幾人表情極具藝術的變化,水眸含疑,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