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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重享天倫樂

皇宮禮部考院。

司監高呼:“開龍門嘍!”

三千舉子魚貫而入,各人尋自己的座位放下按板答題。

左永正、桓楚卿、杜起孝、王乾禮等紛紛舉筆答題。監考人員來回巡視。

左府。

左公剛從朝中回來,來到堂上坐定,左升便上前稟告:“老爺,黃御史求見!”

左公:“有請!”

黃持正進門便笑道:“弟此次乃承杜兄所托,他言兄已許姻親,故命小弟來求個明證,不知是否當真?”

左公笑道:“起孝親自上弟家求親,當場在廳前下跪謝罪,叫弟難以拒絕。”

黃持正微笑道:“可見此乃haose之徒也,為一個女人竟甘心下跪,小弟是從所未見!但他當初那等推辭,后來又如此懇切,卻是何故?”

左公笑道:“只因那日他到舍間,卻遇舍侄女在廳上觀花,想必被他看見。”

黃持正道:“原來偷看令千金,終究是個輕浮子弟。但聞左兄家教甚嚴,為何閨中女子卻出門讓人瞧見?還讓人下跪求親,真是笑煞人也!”

左公笑道:“你做你的媒人便了,何必管著別人閑事?休說是我的侄女,便若是你的令媛,若到了我家,你也管她不著了!況且今日已進了考場,一旦春風得意,進士及第光耀門楣,也算是才子佳人一段佳話。長跪求親又何妨?說明其情深義重難得。黃兄為甚少見多怪?口口聲聲恨此人,哪有這樣做媒的?”

黃持正忙陪笑道:“小弟如何多管閑事?不過信口問問,左兄多心了。今日小弟來了,還求左兄寫一張允帖與杜府。”

左公道:“允帖與他不難,但小弟不知何故,今日忽然手顫,竟不能執筆,就煩黃兄與我代寫了罷。”

黃持正笑道:“允帖必須父出,小弟如何代書此帖?”

左公道:“這卻何妨!黃兄乃是父執,就寫上尊諱亦可使得,何況寫個允謝字樣?”

老黃無奈,只得近案取了個大紅金帖,代他寫了,隨即告別出門。

左公即差四個家人一同送到杜府,正巧杜起孝考院回來,父子十分歡喜,擇三月初一日行聘過門。

皇宮,百官朝拜罷,禮部尚書杜宏仁奏道:“皇上,此次科考所錄三百名進士在殿外求見,等候圣上宣召。”

皇上:“宣。”

黃門侍高喊:“圣上有旨,宣新科進士進見!”

喊聲一路傳下去,三百進士在桓楚卿的帶領下排隊進入,在殿下跪下三呼萬歲。

皇上:“眾卿平身。”

進士:“謝皇上!”

皇上:“宣旨。”

黃門侍展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新科進士經嚴格考試,以欽取桓楚卿等三百名,特賜桓楚卿為本科狀元,職授修撰之銜,賜左永正為本科榜眼,職授編修,賜杜起孝為本科探花,職授編修,賜其余各進士為詞林。望眾卿克己復禮,不負朕望,欽此!”

眾進士復拜:“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左府。張燈結彩,喜慶永正金榜題名,全府上下一片歡騰。

左公笑吟吟地接受眾官的恭賀。

左升來稟:“老爺,御史黃大人到!”

左公:“快請到中堂二廳相見。”

左公對眾官員道:“各位請便,小弟失陪一下。”

左公來到內堂,左夫人賽三娘正與三個女兒在一起歡笑。

左公對靜英道:“令尊少刻與你見面,吾讓汝父女重整天倫之樂。”

靜英正欲開口,儀貞搶先問:“爹爹,黃御史來認了女后,姐姐是要回家還是仍住咱家里?”

左公笑道:“我亦不知道。若是黃御史不咎前情,要他令媛回去,我亦不便強留,自然送歸黃府。他若不能釋懷,仍留住吾家。”

儀貞德貞面露不悅道:“此乃爹爹多事,告訴黃年伯為甚?姐姐若回去了,我們問爹爹要人!”

左公失聲笑道:“胡說!如此說來,反是我救她的不是了。”

儀貞道:“怎怪爹爹救她?從前的事是絕妙之舉,如今若送姐姐回去,卻使我等怎生拋卻?”

左公笑道:“黃御史已到了堂上,我與會會他看他怎么說。”

中堂二廳。黃御史正在品茶,一見左公進來忙起身相迎。

左公一揖道:“黃兄,今日是想讓舍侄女親自來謝你這個大媒人,杜公子金榜題名,欽賜探花,此亦你我之喜也!”

黃御史一驚,忙笑道:“左兄真是忘古了,自古哪有女子出門親謝媒人之理?”

左公笑道:“黃兄不必見疑,自古以來凡事也并非全憑古訓,略有變動亦有之。劍書,快去請小姐出來!”

劍書答應去了。

很快,里面傳來環佩叮當,香風拂拂,五六個丫環簇擁著一位小姐出來。黃靜英一看堂上的父親,不由想起當日逼她赴河自盡的情景,滿腹怨氣再生,低頭在左公跟前一福,不肯對父親行禮。

黃持正一聽環佩叮當,也不敢抬頭相看,及左公說:“靜英侄女,速速拜見你父!”

丫環在他跟前鋪下拜氈時,他才抬眼一看:親生女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他慌忙離了座起身,目瞪口呆地望著左公問:“此女是人,還是鬼?姓黃還是姓左?為何左兄稱她侄女?”

這時靜英僅僅對他淡淡四福,不下全禮轉步回身退在一旁站立,低首無言。

左公微笑道:“黃兄認了半日,難道心中還不明白?但看此女是象誰,便是誰了。”

黃持正道:“弟細細觀之,不便說出,卻宛然與亡女靜英一般無二。”

左公笑道:“既如此,便是令媛了,又何消問得?”

黃持正道:“雖然像,但小女身亡一載零,如何還在人間?”

左公笑道:“黃兄,也是令媛不該身死!那日正巧我家三娘在河邊采藕,看到水中有人掙扎,便救了回來,怕老兄氣未消,故養在府中,加之鄭賊中亂,不及與兄提出,以至養在府中已近二載。”

黃持正嘖嘖稱道:“難怪我那二子幾番去尋她尸身都沒見到,原來是左兄救了!既是未死,也有中亂,但靜英也該與家中父母通個音訊呀!”

靜英冷笑道:“你與我久絕天倫之義,自幼至今相待無一毫善狀,自不必說。僅據一詩箋便捕風捉影,興起一天波浪,將我害了性命。幸有左年伯相救,方得留此殘軀,若寄音訊回家,必然又起狠心,向左家索取,仍復得死!常言道:螻蟻尚且貪生,我又豈能再度送死!”

黃持正一聽,不禁氣道:“你自己為人不守閨門禮法,自作自受,難道不該處死?今朝反來埋怨為父?”

靜英反唇相譏道:“無中生有之事哪有半點證據?分明是巧蓮那賤人故意陷害我母女二人,現在有上天報應,巧蓮其實是禍首,她欲除我母女以掩人耳目達到與人茍亂之目的,你至盡仍不省吾?”

黃持正氣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左公道:“賢侄女不可如此無理!當日詩箋之事,吾心中豈無定評?也有你自身的問題,雖然身住在姨夫家,女子只宜在閨中坐,豈可行至表兄書室去?那般香艷之詩白豈能藏于袖中,須知瓜田李下,自避嫌疑!據我平心公論,當日之事責之則可,殺之卻太過了些,告訴黃兄你,不過是小弟略施小計,想結成今日良緣!今讓侄女出廳來見父親,亦想重合父女天倫之情!雖然令尊心腸狠了些,但他畢竟是你生身之父,且他已有悔意,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豈可不認親生父之理?你本知書達禮之女子,速速上前拜見父親!”

靜英淚流滿面,不肯行禮,左公命左右丫環扶小姐拜見父親。

靜英無奈,只得在拜氈上拜見父親。

老左對黃持正說:“黃兄,還不扶起令媛?”

黃持正忙上前扶起女兒。

三人重新歸座,黃持正道:“左兄,小弟此事感謝賢兄所為,但小杜之為人,小弟很是刻薄他,如此輕浮放狂,差點害女性命,豈可再把女兒許配與他?兄把女還我,我另擇人家。”

左公道:“你真說混話!別的事可改,這婚事豈可更變?且聘禮已下,滿城人皆知,又是黃兄親自保媒,豈可憑空悔約?”

黃持正笑道:“左兄你要誰?杜家聘的是兄家侄女,與小弟何干?弟生平惟此一女,怎能嫁與這等人?且當日聯姻,滿城人皆知是聘的左氏,卻不知有甚黃氏。如今他要成婚,以左兄盛族,怕沒有閨中侄女嫁與杜起孝么?憑左兄之意,還他一個妻子罷了。若說小女是斷斷不能,他今生休想!”

左公大笑起來:“不意黃兄近日學問大進矣!也會學些巧言巧語了。但只限此事錯之于前,如今你便連夜聰明發見,也只怕無濟于事。”

黃持正道:“甚么無濟于事?小弟并不曾把女兒許他,卻干我屁事?”

左公笑道:“你許女與他,現有我為證,卻如何混賴?我若不說,只怕你一世也不得明白。你道說聘的是舍侄女,但侄女許婚自應她父親出與允帖,縱使其父不在,也還有她叔父可出,為何要異姓黃人出起?”

黃持正道:“我何曾出甚允帖?”

左公道:“這等前日在書房,那允謝二字卻是誰人寫的?”

持正道:“前日兄因手顫不能執筆,自叫小弟代書,為何今日又是這等說起來?”

左公笑道:“弟不過一時手顫,請兄代筆;至允謝二字還該讓小弟自書,為何兄竟慨然一筆寫了!況弟又有言,就出黃兄尊諱,卻也使得,這豈不明明是令媛無疑了!兄豈不能會意?竟自許他,卻與小弟何干?況弟兩個舍侄女,久已為韓家二子所聘,現中新科進士,目下就要完姻,那里還有甚侄女許于杜家?”

黃持正一聽,竟一時語塞。

左公又笑道:“豈但允帖是兄親出,即那日送聘回帖,無一不是黃兄尊帖。尊名寫在上邊,年庚又是令媛八字,連日往返盡是黃兄一人,許與杜家也出于兄口,來求令媛也出于兄。弟當日原說過,還有別家求配,弟本要許別人,黃兄卻道杜家在先,還該許杜家才是。因此小弟心想,畢竟是父命為尊,故起孝來求,只得代兄許了,聘已行過,今日如何悔得?”

一席話,說得黃持正目瞪口呆,默默良久,忽然笑道:“老左將竟如三歲小兒一般捉弄,我又無一事不隨入你術中,真個計似良平,口如隨陸!我等誠實忠厚之人,如何是你對手?”

左公笑道:“老黃你真不知好歹!我若不說明其事,假以起孝擇了佳期,將靜英娶回杜家,老黃做了大媒,押轎在后,還不知轎中的就是令媛。小杜娶了你女兒,一世也不來認你為泰山,又待如何?縱使后來知曉,不知這親事可悔得去么?”

黃持正嘆了口氣道:“也罷,婚姻已定,料不能翻悔,但小杜那廝,弟實實恨之!縱使小女嫁他,弟也不認他為女婿也!”

左公笑道:“女兒既嫁了他,不是女婿卻是何人?認與不認,在小杜有何損益?老黃你這等年紀了,為何出此小兒言語?”

黃持正笑道:“我其實不要這般女婿,親事原是左兄所許,如今就把這妮子送與左兄做了令媛,你自與他去認翁婿便了。”

左公亦笑:“這是極妙的了,內人平時深愛此女,二女也視如同胞,今蒙黃兄如此盛情,愚夫婦又添一掌上珍珠矣。靜英吾兒,黃年伯已是外人了,不宜在此同坐,可入內去罷。”

靜英道:“他便不認,難道不容我回去見母親一面么?”

持正笑道:“送與左兄也罷,只是內人但一思及此女,則悲傷欲絕,恨不得以之于九泉。今既得不死,須令她母女相逢!”

左公笑道:“老黃還不狡詐?想騙走令媛又不圖報答,如此便宜之事也只好讓你占去了!來人,送黃小姐回府!”

黃家父女相視一笑。黃持正忙向左公告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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