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死刑場上
- 左丞相和他的兒女們
- 春風化雨舞山河
- 2515字
- 2014-08-09 21:59:21
京城外,十數輛馬車載著左氏兩家的家屬進京,后面是全副武裝的衛士。
馬車緩緩進入城門,只見許多人都朝西北方擁去。
左升扯住一個行人問:“大伙都干什么去?”
行人匆匆道:“今日鄭賊一案的犯人在西郊行刑,大伙都去看,聽說是左丞相監斬,還殺一個姓左的女犯呢!”
左升一驚,莫不是大小姐儀貞吧?
左府。
早有人提前稟告:“夫人公子回來了?!?
左榮高聲道:“都出來,都出來,夫人公子回來了!”
全府仆人丫環都出門迎接。
桓氏與周氏下轎。眾家人跪地迎接。
桓氏道:“都起來吧。老爺呢?”
左榮道:“稟告夫人,今日鄭案犯人問斬,老爺和二爺都去刑場了。”
左升拉左榮到一邊問道:“聽人說鄭案犯中有一個姓左的女犯,可是大小姐?”
左榮搖了搖頭說:“不是,是三小姐。三小姐被刁氏夫婦賣到鄭府為妾,大小姐和二夫人去法場領尸去了?!?
左升忙在夫人耳邊輕語一番,夫人點了點頭,問:“現在是什么時辰?”
左升:“快午時了?!?
桓氏道:“弟媳,嫂子有一事想向你講,你不能性躁。”
周氏問:“甚么事?”
桓氏道:“當日秀貞并沒死,而是被刁氏奸奴賣到了鄭家,秀貞被鄭賊立為西宮,今日鄭案犯人問斬,秀貞便在其中,現在人在法場,我想我們快趕去見上一面?!?
周氏一聽,喊一聲“我那可憐的孩子呀!”便昏過去了。
維政厲聲地問跪在監斬臺下的紅云:“你這賤人,為何冒充秀貞?秀貞今何在!”
紅云道:“回老爺,當日三小姐出府后在路上便斷氣了,我等怕日后被老爺審出真相,便將三小姐草草掩埋。后來刁氏逼奴婢冒充三小姐賣到鄭家。鄭國泰說與大老爺有仇,見奴婢是大老爺侄女,便買下了。”
維政:“混蛋!昔日也是你冒充秀貞gouyin周帝臣的?”
紅云:“奴婢想三小姐遲早要嫁到周家去的,奴婢現在與周公子私通,日后也好讓他收納為偏室。”
維政咬牙切齒道:“可恨可惡!你這賤人害死了秀貞,我拿你碎尸萬段!”
左公嘆道:“可惜了秀貞侄女枉死,更可惜我家那妮子幾番費力不惜被責欲救她出來,賤人死不足惜,可嘆死者不會復生!來人,將這賤人拉下去斬了!”
儀貞忙道:“且慢!爹爹問她將三妹埋在何處,好去收拾殘骸?!?
左公問:“秀貞被埋在何處,速速招來讓你死個痛快!”
紅云冷笑道:“反正已是死,我也活夠了,一個丫頭小姐也當了,西宮娘娘也當了,今生我已無悔,你等休想知道秀貞的尸骨下落。其實假作正經的就是你們!你們男人可以嫖chang宿妓,我們女人連私通的權都沒有?秀貞即使與周公子私通,也罪不至死的!象黃家靜英小姐一樣,僅僅拿了表弟的一首詩便要逼她自盡,而黃家那兩個公子日夜宿在chang門,你們可曾有過一言半語?你們這些臭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凌遲也好,騎木馬也好,反正要死了,由你等處置吧!”
紅云說完大笑起來!
左公兄弟氣得臉色發白,左公扔下生死牌,喊聲:“凌遲、凌遲!快拖下去!”
刀斧手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拉紅云。
儀貞忙道:“爹爹息怒!不問出三妹遺骸怎能對得起冤死的三妹?望爹爹讓女兒去問她。”
左公看了弟弟一眼,維政已是淚眼朦朧。
左公點了點頭。
儀貞走到紅云跟前,嘆了口氣道:“紅云,你今日的一切皆自作自受,怨不得人,但念你我在鄭家幾個月的相處,特別是我在冷宮中的日子蒙你千般關照,我一定會懇求父親讓你痛快的死的。但你想一想,秀貞是被你害死的,你怎忍心讓她埋尸荒野?你和她主仆一場,三妹待你如同自己姊妹,你難道這點感情都沒有?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們三妹埋尸的地方,我也答應你,你死后也將用棺材將你的尸骨拖回去埋葬,以免拋尸荒野被野狗叼去?!?
紅云流著淚,拜道:“大小姐若能將奴婢尸首掩埋,奴婢死后也要報答大小姐之恩情,奴婢對不起小姐,但奴婢不想到會有這樣的后果。小姐被我們埋在西郊的亂塋崗,我等用石子排了一個左字,也想日后好認!”
儀貞向她行禮道:“謝謝你,紅云。你好好上路吧!”
紅云哭著跪倒在地,劊子手兩人拖起她便引刑臺走去。
“秀貞!媽來了!”場外,周氏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左府。
周氏一個勁地哭喊著撞向維政。
周氏罵道:“你這狼心狗肺的家伙,誣陷秀貞做賤事,不加仔細分辨,口口聲聲罵賤人,賤人也是你左氏的種,又不是我娘家帶來的,誰想到我那可憐的孩子是受你的冤枉死的。你賠我女兒來,你賠我女兒來?!?
維政高喝道:“咿喲,你不去怨紅云反來怨我,你不留那畜生在家哪有這樣的事發生?”
周氏道:“是紅云賤人gouyin他,怎能歸到他一人身上?現在好了,我兄被你兄殺了,我侄也服了法,我也不想活了,今日便和你來個你死我活吧!”說罷掀了維政兩個耳光。
左維政大怒,一把推開周氏,快步走了出去。周氏在地上哭著滾來滾去。
二個女兒忙扶起母親,萬般安慰,陪著流淚。
左維明正與女兒在慎思堂處理公文。
維政不用通報便走了進來,左公瞟了弟弟一眼,問:“有事?”
維政嘆了口氣說:“弟婦正殺小弟拼命!”
左公嘆道:“此事你原來也太粗莽,我曾責備過你,但如今死者不能復生,她殺你拼命也難以勸得轉的。”
儀貞道:“三妹如果真的行為不端,二叔倒可以對得起嬸母,可以理直氣壯,二嬸鬧一鬧也就罷了,如今真相大白,罪魁是紅云,二嬸怎能罷休?我想二叔以后休想再有好日子過了?!?
左公笑道:“你這妮子也太刁惡,二叔正為嬸娘的鬧來此相商,你反如此急他,豈非借刀推刃,助火添油?我如今令你去勸解嬸娘,汝若推辭,定當重責!”
維政道:“正是為此,要請賢侄女一行。”
儀貞笑道:“爹爹此言甚差矣,當時三妹含冤而死,是誰人下的狠心?粗莽行事,不辨真偽,雷霆大怒,摧花拆枝,二叔身為刑部大員,對他人尚且要仔細審定,更何況對自己的女兒呢!倘若要我去勸嬸母,我便要嬸母與你鬧一輩子?!?
維政聽了大怒形于色。
左公笑道:“你嬸娘不過是任性哭鬧,你二叔已經難當,誰知你利口如刀,竟如老吏斷獄一般,將二叔挑根剔骨。如今說來,你不是替他分解,不過是助嬸娘報仇而已。也罷,這原是你二叔有千般不該,你也說得痛快;如今我令你到你嬸娘面前去勸解,你該如何說法?”
儀貞笑道:“不過是叫嬸娘向二叔要一個活秀貞便了?!?
左公怒道:“妮子可惡!你不要得寸進尺犯上不遜,現暫恕你之罪,速去勸轉嬸娘,否則二罪并罰!”
儀貞笑著離去。
左公對弟弟說:“弟婦此時只是想秀貞,你回去一面令左書妥當辦理秀貞的遺骸,差人送回襄陽,一面婉轉弟婦,不可動輒發怒,想必儀貞能勸轉一二,你再加勸慰,則漸漸可平?!?
維政道:“兄長教訓的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