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秀貞受冤屈
- 左丞相和他的兒女們
- 春風化雨舞山河
- 3519字
- 2014-08-09 21:59:21
周府。
左維政下馬,周府家人忙牽過韁繩。
左維政一面登階一面問:“你家老爺在嗎?”
家人:“回二爺,老爺太太都不在家。”
左維政:“我去書房等候。”
書房。
周帝臣一人獨坐,手中拿一只玉釵,低頭正嘆:“咳,三小姐呀三小姐,我自春間與你分別,夢里思你千百度,可不敢去探望你,只好日日看著著玉釵,觀釵如見我三妹妹。何日姑父才把這婚來應允!”
左維明輕輕走過去,從他手中搶過金釵。
周帝臣回頭一看,嚇了一跳忙站起來。
左維政問:“這香匣子之物,你從何處得來?”
帝臣戰戰兢兢地說:“此物乃小侄家藏。”
維政道:“且借我去看個樣兒。”
說拔,回頭就走,帝臣已嚇得不知所措,呆呆地望著姑父離去。
突然一頓腳,說道:“罷了,壞了!大青錢!快備馬,隨我到迎春院或桃花院去躲避一時再做道理。”
說完連忙往外奔。
左府。
左維政回到家中,鐵青著臉,喝道:“速令三位小姐來見!”
周氏問:“相公今日有何事?如此生氣。”
左維政一揮手推開周氏:“滾一邊去!”
周氏畫外音:莫非三丫頭與帝臣之事破了?
這時,三位小姐都來到中堂,上前叩見父母。
左維政:“春上我曾與你們每人一枝玉龍釵,都在嗎?”
敬貞、順貞忙從鬢邊拔下獻上。
維政看了,依舊還與二人。問秀貞:“你的玉釵何在?”
左秀貞滿臉通紅地說:“孩兒近來身體欠佳,玉釵很久未用,還在妝匣之中。”
左維政:“快去取來!”
周氏畫外音:莫非她贈與了帝臣侄兒?
周氏忙說:“相公既與了女兒,她今日忘記插帶便罷了,定要取出來做什么?”
維政冷笑道:“我要玉釵一看,礙她何事?你卻這等慌張!”
秀貞回到房中,傾箱倒匣到處搜尋,乳娘于氏和紅云也裝作忙碌的樣子幫忙翻找,哪里找得到?秀貞罵道:“都是你們這群人不用心,我的金釵放什么地方也不知道,養著你們干什么用!”
兩人任憑怎么罵也不吭聲。
沒辦法,秀貞只得出來對父親說:“玉釵不知放哪里去了,兒一時忘記。”
維政看到女兒羞漸滿面,冷笑道:“不用找了,今日我與你尋了一根玉釵在此!”
維政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根玉釵扔在地上,玉釵被摔成三段,拍著桌子說:“賤人跪下!”
旁人都嚇得驚一跳,秀貞淚流滿面跪下來。
維政指著女兒罵道:“好你個千金小姐!你這賤人,做得好事!你怎敢與周帝臣私通茍合,把這玉釵贈他?快與我從實說來!若有半句虛言,家法伺候!”
秀貞大哭道:“冤枉啊!爹爹,女兒哪里私通了周帝臣?要殺要剮任憑,但要爹指出真憑實據來!”
維政大怒,順手取過墻壁上懸著的鐵簡,一抓揪住女兒的頭發不顧一切地揪打著。周氏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抱住女兒,維政打紅了眼,一掌推開周氏,狠命地將秀貞打得鮮血淋漓,遍體鱗傷!昏死過去。維政打得女兒躺在地上不掙扎了,自己也吐出一口血來昏了過去!
眾家人忙上前將二人扶起,看秀貞時已斷了氣!
半晌,維政才回過氣來,他大罵周氏:“你這賤人,平時百般牽就,縱容不管,又招那小畜生進門長住,今日做出這等事來,你有何顏再做人?我已殺了那個不肖之女,等便休了你回周家去!罷了罷了,我堂堂正正一男子漢,今朝聲譽全毀你母女手中!”
維政還恨恨不休的罵著,只見家人左茂上前稟道:“老爺,朝廷有旨傳百官宣議,請老爺快去,不可遲延!”
維政聽了忙爬起來,在眾人的扶持下換了衣冠出去。
周氏一見他去了,抱著秀貞的尸首放聲痛哭起來。家人與丫環們都陪著哭泣。
哭一陣,周氏對秀貞的乳娘刁氏說:“你和你丈夫速將秀貞送入周家,此事由我那畜生侄子為禍,讓他們去安排吧!”
刁氏忙與丈夫、紅云將秀貞尸首裝上馬車離去。
左維政下朝回家,問:“秀貞何在?”
周氏:“她早已死了,我讓刁氏送到周家去理論。”
左維政打了周氏一巴掌,罵道:“把左家的人送去你周家有何用?她又不是你周家的人,只消在左家打死便了!”
說罷騎馬往周家趕。
周府。
左維政下馬直奔中堂。家人連滾帶爬進去通報:“老、老爺,二爺來了!”
周通政正在堂上,忙出來相迎,分賓主坐下,不等左右獻茶,左維政氣呼呼地說:“現在我那不肖女在你家,是死是活快告訴我。”
周通政道:“此事怎講?”
左維政道:“你那畜生兒子私通我秀貞賤女,私贈玉釵,今上午我上你家來在書房被小弟發現,回去讓不肖女尋找,尋不著,我已將那不肖女打死了,正準備去葬她,突朝廷相召,回來后你妹妹說已送至府上。”
周通政驚道:“不想那畜生做出這樣的事來,愚兄一點也不知情。周寶!快叫少爺出來!”
周寶:“老爺,少爺一大早離家去了,不知往哪里去了。”
周通政:“豈有此理!等畜生回來,我立送至府上,隨妹夫如何處治都可。但三甥女并不曾來。”
維政:“是令妹說打發刁氏夫婦并丫環紅云送來的,兄不必瞞,速交出來與我帶回。”
周通政:“怪事怪事,若外甥女果然到此,何必瞞你,也不可瞞你呀!如你不信,你可令人去搜尋一番呀!”
維政也不作聲,起來往回走。
左府。
左維政回到府上,喝問周氏:“你把秀貞送往何處?現今不在你兄家里!”
周氏:“奇怪!剛才我送出家門的,如何說無人去?此事真有蹊蹺!”
維政冷笑道:“賤人做的好事來,秀貞定是沒有死,被你藏到何處了,快快把人找回來!”
周氏號啕大哭起來:“定是秀貞沒死,被刁氏夫婦拐走了,而且還帶走了紅云!”
維政不禁頓足嘆道:“好個賤人真是有見識!此事和刁氏夫婦一定有關,現在她們把人帶走了,真是人亡事破無法收拾!都是你這個賤人壞事,什么事讓你一攪拌便會亂套的!我且去向兄長討個主意!”
維政離去,周氏及兩位小姐又抱成一團痛哭起來。
左府東廳,左維明正鐵青著臉坐在廳堂上,左右家人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
外面家人來報:“稟老爺,二爺到!”
眾人忙起身站立,維明身也不抬,坐也不讓。
維政上前:“大哥,兄弟有件事想稟告兄長,兄長是否也得知此事而生氣?”
左維明仍舊不理。
左夫人道:“二叔到來有什么事?”
維政:“嫂嫂休提起,一提起真是活活氣死兄弟了!”于是,便將事情始末告訴了兄嫂。
這時,只見左維明冷笑道:“依你說來,這件事已很明白了,沒有可疑之處了?你奸情審明了,秀貞不見了,紅云同逃了,丑名傳開了!無一事不妥!還與我說些什么?”
眾人都吃吃地笑。
維政不解地問:“兄出此言,弟真不能理解,小賤人破壞門風,難道不該如此處理?”
左維明大怒道:“你今日還好意思說出!這敗壞門風之事算來應由你承擔!罪魁禍首也都是你!”
維政:“我自己不曾敗壞門風,兄長這些責備,何處說起?”
維明怒道:“你生出這種女兒,閨門不謹。這敗壞門風一罪,你不認誰認?你可還記得去年之事?他兩個在花園暗通,我是怎么告戒你的?誰知你都全不理會,反留那畜生在家住。盡管是弟婦要留,汝為家長管什么?我因窺破其事,曾打發人來接秀貞,你反以為我多事,任他推病不行,今日一旦做出了這種丑事,除了你還能怪誰?也罷,既往不咎,且放一邊!即說眼前更為詫疑!那有個閨門私定毫不知聞之理?直待見了周帝臣玉釵,聽了賊口親供方才曉得?既曉得了,又不能忍,只一味暴戾恣為,驚天動地。我且問你:此等事還是有礙自己家聲呢,還是誰人告你案下呢?聞你一到家中便升堂高坐,喚秀貞詰問;秀貞剛強不屈,別無實供,內中亦恐冤枉不明,須逐一搜根質對。你便不分青紅皂白立揮鐵簡,了其殘生!如今倒愿秀貞果真不端,被你打死,也還過意得去;若玉釵之贈另有傳遞之人,則秀貞情罪冤枉,無端受誣,懼禍潛逃,致遭拐騙。倘若流于秦樓楚館,變為仆妾,左門數十代祖先辱沒,俱各飲恨九泉!此辱此氣如何能了?即使決盡兩江之水也洗不清了!一天大罪都為根于你,活釘裝棺也該是你!”
維政聽得汗水涔涔,半晌才說:“兄長責備的是,但傷心后悔也遲了,叫我如何來處理此事?“
維明道:“別事不可 %,惟此等事動不得一毫聲色!便做風影疑似之情,也只可暗中查訪。果然秀貞私定贈釵,何法不可處死?必欲活活打死,一味彰明較著,以至家丑外揚?且把紅云弄得無影無形,連刁氏、紅云一同竄逃,卻叫我怎生收末?你平日看事必告于我,今反絕不相聞!只在家中一味地大鬧。若早早來告知我,哪會出現此等大事?此時已是賊出關門,又有什么用了?”
維政:“別說了,今日追悔也沒用了,恨我不該不先告訴兄長,自家鬧得亂紛紛的,如今事已如擠粉矣,怎生是好?”
這時家人來報:“回大老爺,小的們奉命追尋三小姐,四路人馬都沒找到,又再次到周家明查暗訪,也不見蹤影,不知被拐向了何方。”
維政皺了皺眉頭,叱退家人:“知道了,下去!”
轉頭對兄長說:“大哥,此事該如何處置?”
維明道:“已無別法,且等我明日到刑部傳督捕司,只說逃去家奴四名,出幾張廣捕文書通緝。料此奴現去不遠,只消拿得刁氏夫婦和紅云,便知秀貞下落矣!”
說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家門不幸!”
這時,家人來稟:“老爺,夫人,二爺,晚膳已便,請用膳!”
維明:“二弟,事已如此,且不用焦心去想,先用了晚膳再說。”
夫人,三娘也說:“二叔不必心煩,明日你兄發出廣捕文書,是能訪尋出來的。”
于是一家人進膳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