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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膽敢闖皇宮

皇宮,百官上朝。

有宰相方從哲出班奏道:“皇上,近年邊關用兵,錢糧糜費太甚,庫藏空虛,臣實憂之。欲思富國之法,莫妙于當年之開礦抽稅,奈為御史左維明妄言停止。微臣思此實大利國家之事,愿陛下降旨,復開礦稅,以實府庫?!?

皇上:“愛卿言之有理?!?

左維明忙出班奏道:“皇上,誰啟奏復征礦稅,臣請先斬此人!礦稅之弊極為危害,請聽微臣細稟:臣聞得前年開征礦稅,各地造反之人甚重;都說天下是商賈之人。有云南民眾殺了稅官楊榮,蘇州民眾殺了稅官黃豹,此幾舉加劇了民間暴亂,不利國家的安穩。停止征礦稅這幾年,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這都是萬民仰皇上之洪恩也!臣聞國富不如民富,暴斂民財充實府庫,此乃國富而民窮,民窮則國必亂,望陛下為江山社稷著想,先斬此人以絕后患!”

皇上呆了一會,說:“左卿之奏,乃老成謀國之言,礦稅還是不征為好?!?

班中又轉出鄭國泰,奏道:“皇上,適才宰相所奏開礦稅,確實是為國著想,想當年開征礦稅,珠玉金銀充盈國庫。自停征以來,府庫漸空,國家日貧,臣以為開征礦稅實乃利大于弊也!”

左維明喝道:“鄭國泰休得巧言惑主!汝想以斂財而激民變,動搖國之根本嗎?”

方從哲對道:“左維明,雖然百姓不喜歡征礦稅,但邊庭常動刀兵,要花費多少錢糧?國庫充實了,即使小小民變不過是螳臂障車而已,豈可懼哉?”

左維明冷笑道:“好個當朝宰相,常言道民為邦之本,本固邦寧你可知否?開征礦稅即使金錢滿庫,逼得四方民眾亂變,有多少錢財都能花費!如此一來,非但不能富國,愈令國家動蕩不安?;噬?,方從哲、鄭國泰乃奸佞之臣,千萬不可聽從他們的胡言亂語!”

皇上:“左卿所言甚善,自古財聚民散,礦稅還是部不征為好。然方從哲入閣三年,實心辦事,輔佐朕躬,今日之事不再追究,望眾位愛卿一心為公,不負朕望。退朝?!?

左維明與大理寺卿王正芳、翰林學士杜宏仁、工部尚書趙圣治、右都御史黃持正等一同出朝。

五人五轎上得街來,忽然前面數騎飛奔而至,馬上一人大聲嚷道:“我乃國舅鄭府中的堂官李老爺,前面轎子快快避開!”

左維明命停轎,大喝:“來人啦!把這奴才重責三十板!”

左右上前拖下李堂官,就在街心將他打了起來,直打得鮮血淋漓,百姓拍手稱快。

左維明等上轎離去后,李堂官才在手下人的攙扶下爬起來,一步一拐地走回去。

當鄭國泰及兒子鄭有權看到李堂官一步一瘸上堂來時,問:“誰將你打成這樣?”

李堂官撲上前去哭訴:“老爺要替小人做主,是左維明那廝在大街上當眾打的,他并非打的小人,而是打的老爺,出老爺的丑啊!”

鄭國泰:“左維明,老子與你誓不兩立!”

鄭有權:“父親,此事由兒作主,和左維明斗一斗?!?

鄭國泰:“吾兒要小心行事,我曾聽孫國英說,姓左的自幼機智過人,又有一手絕精武功,一定要設好計謀引他上勾?!?

鄭有權:“孩兒明白。孩兒認為要派一個敢死之人,手持棗木棍沖入慈寧宮中,逢人便打,若遇太子一棍結果了!”

鄭國泰:“這怎么行?太子宮中武士眾多,守衛森嚴,豈容持棍生人進去?”

鄭有權:“父親不知,我們是兩種準備,一是先試一試這些朝臣并當今皇上,看他如何辦法。若得朦朧,將來我們奪他江山容易。既使不成,讓持棍人反咬是左維明讓他進宮殺太子的,豈不是嫁禍于他?我們再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讓皇上殺了左維明,然后將持棍人用一個死囚換出來,那時還不是我父子一句話?”

鄭國泰:“吾兒言之有理!就依你說的去辦,我一刻也不能容姓左的了!”

鄭有權:“可這個人哪里去找?須得有勇力過人才行?!?

旁邊的管家李守才插言:“大人,小的有個女婿叫張差,為人剛氣,遇事勇敢,且兩臂有千斤之力,小的讓他進宮,他絕對會不負大人重托!”

鄭國泰:“此人現在何處?”

李守才:“正在小人家中?!?

鄭國泰:“你馬上去找他來!”

李守才答應一聲下去。

一會兒,李守才帶來一個身長六尺,驃悍雄壯的漢子上來。

漢子:“叩見國舅爺?!?

鄭國泰:“你就是張差么?”

張差:“小人正是?!?

鄭國泰:“我素聞你勇敢有力,今有一事用你,若做成了,一生吃穿不盡。不知你可敢去?”

張差:“不知國舅爺差小人去做何事?”

鄭國泰指著李守才:“你告訴他?!?

李守才附到張差耳邊細語。

鄭國泰:“你可有這膽氣否?”

張差:“打是不難,只怕被人拿住,豈不送了性命?”

鄭有權:“一旦被捉,你就說是左維明指使你來的,殺了太子便可篡位!”

張差:“其實如此,我也是死罪呀!”

鄭國泰:“你放心,我們會讓人救你出來的,你岳父是我的人,我不會害你的!”

張差:“如此說,小人放膽去打便了。”

鄭有權:“哈哈,準備著明日朝上左維明被砍頭吧!”

鄭國泰和李守才、張差也大笑起來。

第二天上朝。

文武百官山呼萬歲完畢,有黃門官奏道:“萬歲,太子請見?!?

皇上:“宣。”

太子上殿,叩頭后呼:“兒臣叩見父皇?!?

皇上:“太子今日有何事見朕?”

太子:“啟父皇,昨日薄暮,有一男子手持棗木棍一條,直闖慈寧宮,打傷數名守門宮監,幸多人齊上而被拿下,臣將此人解在宮外,乞父皇定奪!”

皇上:“大膽狂徒,竟敢擅闖慈寧宮!來人,押上來!”

張差被押上殿來。左右將他打跪在地上。

鄭國泰出班喝道:“大膽逆賊,何人指使你闖入慈寧宮行兇!意欲為何?”

張差圓眼怒睜,一口短髭根根直立,大聲回答:“老爺行事從來不怕人,是左維明左大人讓我行刺慈寧宮太子,說是今后奪了江山與我平分!”

鄭國泰不待皇上說話,搶先道:“皇上,左維明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多次阻攔皇上征收礦稅,目的是讓國庫空虛,今后用兵無錢糧,今又遣人殺入慈寧宮,意欲消除國儲,為他謀逆打下基礎!幸賴吾皇洪福齊天,逆賊被擒,左維明陰謀敗露,望吾皇以江山社稷之重速斬左維明,以正朝綱!”

皇上大怒:“來人,速將左維明逆賊推出午門斬首!”

左右迅速將左維明綁了。

左維明:“皇上,微臣冤枉,微臣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一定是有人設計陷害于臣!”

太子忙奏道:“父皇,左維明為官一向正直無私,忠心耿耿,兒臣想此事定有疑團,還望父皇三思,切莫誤殺忠良。”

鄭國泰奏道:“皇上,左維明是絕世奸雄,他以往的一切都是表面上做給皇上及眾大臣看的,目的是想迷惑皇上,以換取皇上的信用?!?

皇上問太子:“你以為如何處理此事?”

太子:“兒臣認為此事應交大理寺處理,以分清是非黑白。”

鄭國泰:“皇上,此事由老臣來負責審訊,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左維明:“皇上,微臣絕無謀害太子之意,臣以為國舅欲置臣于死地,國舅也難避嫌疑,如將微臣交國舅審訊,他不會查出真相,而會將臣嚴刑拷打致死!臣不懼一死,但此事不查清,關系到皇上與太子之安危!請皇上三思!”

鄭國泰怒言:“逆賊休得血口噴人!人證在此,鐵證如山,老夫焉能徇私舞弊!望皇上切莫聽他胡言亂語!”

皇上左右不能定奪。

太子奏道:“父皇,此事由大理寺王正芳大人負責審訊為佳,因關系到兒臣,兒臣愿監理此案審理?!?

皇上點點頭:“皇兒能負責此事更好,將二人交大理寺審理!”

大理寺公堂上。

王正芳坐在中間,兩邊是太子和鄭國泰。左維明和張差跪在階下。

王正芳一拍驚堂木,喝道:“張差!你持棍闖入慈寧宮,打傷宮禁多人,意欲何為!”

張差傲然道:“我早就說了,闖進慈寧宮殺了太子。”

王正芳一拍驚堂木,大喝:“大膽逆賊!如此放肆,你眼中可有王法嗎?你可知這是誅連九族的欺君大罪嗎?”

張差一呆,問道:“此事還誅連九族?”

王正芳:“罪大惡極,汝當凌遲!理應誅九族!如果你能從實招來,本官可面請圣上和太子賜你自殺!”

張差:“還要死呀!”

鄭國泰忙向他使眼色,說:“張差,如果你供出受何人指使,老夫將面請圣上赦你死罪!”

張差:“還是國舅爺體諒小人,我招。是左維明左大人指使小人干的,他說殺了太子爺,皇上便沒了皇儲,等老皇上氣死,他便可取而代之!”

鄭國泰:“大膽左維明!犯下如此滔天欺君大罪,太子爺,左犯絕不能容他茍且,請太子爺為社稷多想,鏟除左逆,匡正社稷!”

王正芳:“國舅爺,今日是本官主審還是你主審?”

鄭國泰:“還審個屁,張差都招供了,讓他畫押便了。”

王正芳:“左維明還沒招供呢!”

鄭國泰:“他當然不會招認的,左右,大刑伺候!”

太子:“且慢!左維明!你招供嗎?”

左維明:“回太子爺,微臣根本就沒指使何人入宮行兇,此乃有人故意誣陷微臣。微臣認為,國舅爺素與微臣不和,此人一定是國舅爺派來的,故意串通一氣欲嫁禍于臣,臣請太子爺及王大人明察!”

鄭國泰站起來:“你血口噴人!”

王正芳:“張差,你也犯下這等大罪,你本人是死定,誰也無法免你死罪,除非你今日當太子面說實話,本官請太子爺恕你九族之罪,否則……”

張差望著鄭國泰,一臉驚慌。

鄭國泰:“王大人,你這是誘供。犯人已經招認,你與左維明是同鄉,意欲為其脫罪?”

王正芳一拍驚堂木:“本官受圣上委托,不分皇親國戚,同鄉知己,來到堂上一視同仁!來人啦,給張犯上夾棍伺候!”

左右如狼似虎地將張豺夾起來拷打,張差殺豬般嚎叫起來!

鄭國泰:“太子爺,此乃王正芳嚴刑逼供,怎么能審出真兇?”

太子:“且慢行刑,此事本宮越想越復雜,容本宮回去想一想,暫將犯人押入大牢。”

王正芳一拍驚堂木:“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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