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無歡隨手拔掉了紅茶插上去的三根鳳頭釵扔到桌上，“你家老爺對著他是個什么考量？”

“能攀上交情最好，但絕對別結下梁子。”紅茶望了望被無歡拔下的釵，無奈地癟了癟嘴，“南王不是軟柿子，手段硬得很。”

無歡笑瞇瞇點頭，“紅茶，你看后面幾個月我有沒有出去的機會？”

“皇后娘娘有什么事想做吩咐下去辦了便是，如果不出大事，帝王不離開，您也是不太有出去的機會的。”

無歡微笑，看紅茶對著鏡中的自己犯難，一抬手便送了幾根紅珊瑚簪子過去，“我還不知道這個？所以才問你，我有沒有出去的機會。”后面半句話的語速明顯放慢，無端地給人帶去壓迫感。

“有些事情奴婢不敢胡說，不過……聽老爺那邊的意思，南王這次回來是有事情要給帝王說的。”紅茶好容易忙活完了無歡的頭發，又要給無歡上妝。

“南王管著哪里？”無歡心下一動問道，下意識側臉避開了紅茶要抹上來的胭脂，搖頭示意拒絕。

“南疆。”紅茶說著，臉上沒有絲毫捉襟見肘的表情，侃侃而談，“南疆那地方說太平也太平，說不太平也不太平。”

“哦？”無歡不冷不熱地應著，沒有表達出任何興趣。

“說太平是因為幾十年沒戰事了，說不太平也是因為幾十年未曾有過戰事，南疆那些蠻子哪里能安分得下來？只怕幾十年安穩是另有圖謀罷了，誰知道哪一天突然就反了……”

“怎么說話的？”無歡抬手敲了敲桌子停住了紅茶的嘴，“仔細著點，就是這里也未必就安全。”

“是。”紅茶趕緊住了嘴，回想起自己說的話一陣后怕。

“時辰差不多了？”無歡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沒什么感覺。

一身烏金的正裝，鑲了兩指寬的金邊，顯得大方又高貴，拆了鳳頭釵換上紅珊瑚簪子，又少了一分高高在上，多了女子的嫵媚——只偏偏那一張臉……

之前在情報局時為了任務方便，易容是常有的事情，現在換了張臉無歡也就當成是高分子材料的面具了。不過原來的無歡也算是個美人，只是無歡看了一會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協調，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讓人覺得不對勁。

“帝王到——”外間叫傳的小太監的聲音適時傳來，打斷了要回答的紅茶。

無歡的動作頓了頓，回身望去，正好對上剛剛進門的蒼頡，心下頓時叫起苦來。紅茶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幫她選了件一看就是和蒼頡身上那件情侶的衣服。

同樣的烏金色，同樣的金邊，連款式都大致相似，只是分了男女的區別。

心下撇嘴，見紅茶已經機靈地給蒼頡下跪行禮退下，無歡見蒼頡身后沒人，于是起身給蒼頡倒了杯茶，淡淡道，“今天晚上不是要接風宴？”所以蒼頡來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因為有接風宴才來。”蒼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卻見無歡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眼神端的是不含好意，就差開口說出心里的話來——我下毒了哦。心下突地生出個疙瘩，蒼頡若無其事地把杯子放下，道，“本帝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