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間。

樹叢的后面居然是斷裂的空間！

無歡心中咬牙切齒地詛咒，在毫無借力之處的虛空中尋找平衡點。

不知過了多久，腳尖才點到了什么實質的物體。不假思索地將身體重心下降，無歡終于踩上了實實在在的地面。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無歡的眼神一變，足尖輕點地面便跳離了剛才所在的位置，卻在站穩之時被人抱了個滿懷。

手肘條件反射地往后撞去，被溫暖的手掌給包了個結實。無歡歪頭，在電光火石的交手過后才認出了身后人的身份，“蕭左？”

“是我。”

“再不放開就砍了你兩只手。”無歡輕笑威脅，手指活動間乍然閃過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是是是。”蕭左依言松手，掏出火折點亮，借著光芒打量著四周的情況，“這里看起來是封閉的。”

“石室。”無歡摸著旁邊冰冷的石壁，寒意如同有生命一樣從指尖蔓延向身體，“似乎已經存在很多年了。”

“這里有字。”蕭左對著一面墻仔細觀察著，招手叫過無歡，“不過這種文字沒有見過。”

無歡起身走到蕭左身邊，看清了上面刻著的幾排字，卻一時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墻上刻著的字再清楚不過，居然是英文。

——這么說這個世界知道英文的人不多，可以分析，這個石室就是專門為而懂得英文的人所準備的——甚至有理由猜測，這根本就是為了她而準備的。

無歡從中分析出情報，長而卷翹的睫毛垂下遮住了變幻莫測的眼神。

“無歡認得？”蕭左顯然不會錯過無歡那一瞬間的失神，手指緩慢地劃過墻上的兩個手掌印，開口。。

“這段話的意思是，在這里可以用三年的壽命換取一次機會，選擇改變過去或者窺視未來。左邊的掌印是過去，右邊的是未來。”無歡盯著墻上的字看了一會，轉頭看向蕭左，“你信么？”

“試一試就知道。”

“好。”無歡答應得異常爽快，“你先。”

蕭左勾出一個極淺的笑，卻不說話，就這么直直地盯著無歡。

“我很想知道你會選擇過去還是未來。但是不親耳聽到你說我不放心。”無歡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笑得淡定自若，“作為交換，我告訴你我會選什么好了。我很少說實話的，機會難得哦。”

“所以，你會選擇什么？”蕭左興致盎然地看著無歡。

“未來，我會選擇未來。”

蕭左挑眉，“我以為你會選擇過去。”

“過去就只是過去，如果改變了它，會改變太多即已發生的事情。”無歡摸著下巴，笑瞇瞇地道，“也許，一改變過去，我就扼殺了現在的自己呢？而已經被扼殺了的我，還能夠完成這個改變過去的行為么？萬一有什么大事發生可不好。”而且，“無歡”在這個世界的過去，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但我會選擇過去。”蕭左張開五指，垂眼看著自己的掌心，頓了頓，按在了左邊微陷的手掌印上，尺寸出奇地合適，自掌心開始發燙，然后隱隱透出金色的光芒。

“為什么？”無歡好奇了。蕭左也會有想要改變的過去？她以為這個男人不會在意任何過去的事情，她以為他從不后悔，“你是想要改變什么嗎？”

“不。”蕭左的身影漸漸淡去，他的聲音依然平靜漠然而深不見底，“只是有不得不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