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兩軍交戰，有時距離不止二里。”

“當然是潛入對方陣營之中，隱蔽起來之后再狙殺。”無歡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椅子的扶手，好似已經進入了狀態，“只要沒有人發現我，我就能一個個地殺光他們。”

當然這種情況很少見，敵人一般會在被連續狙殺十個人之后開始自亂陣腳，這時候戰況就逆轉了。所以狙擊手才被譽為戰場上的幽靈。

“可否見識一下？”老將軍的眼睛亮了。

無歡笑瞇瞇地從第二個盒子里摸出一顆子彈，歪頭，“不知驃騎大將軍希望我殺了誰呢？”

“皇后娘娘說笑了。”被識破身份的驃騎大將軍也不尷尬，只是一笑，“閱兵時要鎮住場面的是帝王，稍后的秋狩中就該輪到您露一手了。”

“您謬贊了，我哪有什么可露一手的。”無歡摸了摸下巴，把槍放回箱子里，手掌一翻，子彈已經不見，“……獻丑而已。”

“末將拭目以待！”驃騎大將軍抱了抱拳，看著無歡整理東西，突地壓低了聲音開口，“想必皇后娘娘應該知道，戰事將起。”

無歡微笑，“您說笑了，我怎么會知道。”

“若是皇后娘娘能技壓群雄，出征的時候想必軍心會服貼得多。”老將軍沒在意無歡的否認，自顧自把話說完，然后笑瞇瞇站到了帝王身邊去，一同觀看下方的演兵。

“大將軍很中意無歡？”蒼頡負手站著，嘴唇未動，聲音卻傳到了身旁老將的耳中，也只有他一人能聽到。

“帝王挑了位好皇后。”老將軍笑了，眸中閃爍激賞的光芒，“若是放在戰場上，絕對來去自如，奇兵一支，是決勝的關鍵。”

“哦？”蒼頡挑眉，“大將軍對她的評價倒是很高。”

“末將一向不吝嗇于夸獎真正的人才。”

“若不考慮戰場呢？大將軍以為如何？”

老將軍頓了頓，開口，“有一點我不明白。皇后看起來像是殺過人的，而且絕對不少。”并且看起來不排斥“殺人”這一行為——但眾所周知，皇后出身極好，就算從小培養騎射兵法，殺人是肯定沒有過的。

“大將軍也這么覺得？”蒼頡的嘴角勾起，“本帝也覺得她身上的味道不對勁。”

有血腥味，但是冷冽。混合在一起的感覺有點復雜，但是會著迷，會上癮。

無歡理完了東西，走到蒼頡的另一側，瞇眼看向整齊的方陣，開口，“南王今個不來么？”

“他去了秋狩圍場。”蒼頡停止和老將的交流，回答無歡的問題。

無歡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昨天在接風宴上見到第三件賀禮她就認出那一件是假的，是仿冒品——雖然仿真度極高。結果一早醒來她就發現正品好好地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定是南王戴上去的。

而且，昨天雖然已經醉得不怎么清醒，但有些事情她絕對沒有記錯。

那個人在她耳旁反復地叮囑，“無歡，我是蕭左。一定要記住。”

反復又反復。

好像生怕再次被忘記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