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子低頭，溫和的笑意從眼中傳達出來

遠處傳來碎落的腳步聲。他抬頭，眺望著遠方。

“小宮女，對不起。我要走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聲音已淡淡地消失在空中，人轉眼間不見。

就這么走了？他是怎么消失的，我微微出神，然后提起裙擺轉身向密林里。

蜿蜒的小道上散落著零碎的石子，白日里觀賞著是美，可是夜里走卻是費了許多事。

鉆入樹林中，專心地看著腳下路，邊跑邊拍著胸脯。

“砰”頭撞到什么東西。

我揉著額頭，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襲碧綠色的衣衫。

“你……”我有些吃驚，倒退了兩步。抬起頭，直視他的目光竟然無意間與他對上。

“咯噔”心咯噔一聲，跳慢了半拍。

“漣貴人，你也有雅興來此處散心么？”男子看見我倒是從容不迫地撥開垂在兩人中間的柳絲，毫不避諱地一步塌到我面前。

捂著胸口，我又倒退幾步，聽到他的話語之后心跳驟然加速。我閉口不言，慌忙地轉身打算離開卻慢了一半，肩上搭著的手臂制止了我的腳步。

“你是誰？”無可奈何的，我轉身警戒地看著他。

“漣貴人不是昨日已經薨了么？本王倒是好奇，現在我眼前的仙子只是一縷魂魄么？”男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轉而放下手臂，玩味地笑著看向我。

我垂下頭，細碎的發絲落在額前，隱隱遮住半個臉部。

“殿下您認錯人了，奴婢只是宮中的一個小婢女”模糊地叫著他，照著常看的電視劇里的動作，我不倫不類地俯了一下身以示請安。這一話里，倒真是漏洞百出，只希望他不要在意為好。

“漣貴人未進宮之前，本王有幸在祁大人的府邸上見過貴人一面，雖是貴人進宮后父皇對您極為寵愛，但是您在宮內的日子終究是短，算起來，這倒是本王第一次在皇宮內見到漣貴人您。也算是遇到本王，若是換了別人，也許還認不出來貴人您了那。”男子的話和和氣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提醒著我——“我”的身份。

“昨日聽說貴人您香消玉殞，本王倒是好一陣地惋惜。沒想到，今日又在這里見到貴人您？是老天憐惜貴人您，放您歸來么？”

男子的口氣沒有太大的起伏，說著這些僅像是在于一個多年的老朋友對話一般。只是在我耳朵里聽著，心卻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知道我是誰。

我，該怎么辦？

恨不得有雙翅膀插在我肩頭，我可以現在就飛出這皇宮。既然飛是不現實的，拔腿就跑倒是可行，只是對著男子那雙邪魅的眼睛，我的雙腿倒是怎么也使不出力氣。

冰涼的指尖撫上唇，我閉上眼睛，焦急地想著解決眼前問題的方法。那男子倒是有耐心，動也不動地就站在眼前，靜靜地等待著我的答復。

月，斜上枝上，似要墜下。清涼的晚風帶來一陣陣寒意，刮著骨髓，刺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