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陽光是金色的，將他的容貌渲染，如油畫般的濃墨重彩。厲以寧伸長手指摩挲著玻璃杯的杯壁，抬頭同她對視，慢條斯理的說：“頂尖的初試過了。”

他用的是陳述句。

顧念“嗯”了一聲，點點頭。明白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對她的事情上心，所以高興的眉開眼笑，臉頰飛上紅云，像是夏日雨后薔薇花的顏色，明艷而鮮活。

厲以寧活了二十七年，輾轉(zhuǎn)人世，那雙眼睛看盡了人世滄桑，從未有這樣的一抹微笑，可以如此簡單的就撫慰他的心。

他仿佛被她感染，也勾起唇角笑了，用手指點點桌面示意她坐下。

“我們上班的時候不給坐呢。”顧念有些躊躇，同他解釋。

厲以寧微微蹙起眉頭，只說了一個字：“累。”

“不會。”顧念已經(jīng)很習(xí)慣他說話的模式，明白他的意思，眨眨眼睛說，“就放假時上的時間長，平時的話一次只上三個小時而已，不會很累。而且時薪也很高，沒什么重活。”

車窗外忽然傳來鳴笛的聲音，是厲以寧的那輛車發(fā)出的，顧念直覺那是在催促他走，心不由的慌了，微不可見的挪動了一下腳步。

厲以寧卻依舊穩(wěn)如泰山，坐著沒動，片刻后平靜的問她：“你媽媽怎么樣了？”

很簡單的一句問話，卻叫顧念手足無措，想起自己那天的失態(tài)，她把雙手背在身后絞著，半晌才說：“她……挺好的，沒事兒。”頓了頓后，語氣里又充滿了歉意，“那天晚上……對不……”

“顧念。”厲以寧忽然打斷她。

她“啊”了一聲看向他，卻見他微微抬了抬下巴。

顧念腦子本來就木，厲以寧面前再傻三分。呆呆看了半天，也沒明白他的意思。最后他兀自笑了一下，指了指對面提示：“椅子下面。”

顧念“哦”了一聲，按照他的提示馬上蹲下身子，探頭去看，發(fā)現(xiàn)那下面藏了一個淡粉色的禮盒，上面打了一個玫紅色的蝴蝶結(jié)。

一定是他讓她去看蛋糕的時候，放在下面的。

顧念的心里泛起甜意。

“送給我的？”她把盒子拖出來，捧在手里，明知故問。

厲以寧點點頭。

大約是覺得所有的女生都喜歡粉紅色，他送她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這種色彩。

她心情雀躍，卻仍小心征得他的同意：“我可以打開看看嗎？現(xiàn)在。”

“當(dāng)然。”他想都不想，雖然已經(jīng)知道禮物是什么，但看她那種期待的樣子，他竟然也跟著有所盼望。

顧念很小心的拆禮物，動作緩慢而認(rèn)真，低垂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扇動。等真正的打開包裝，她看著眼前的那一雙漂亮的芭蕾舞鞋驚呆了，磕巴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太貴重了！”

粉色的緞子在陽光下發(fā)出黯啞的光，舞鞋的弧線優(yōu)美的令人驚嘆，顧念看一眼就知道是那個非常非常貴的牌子。

“蛋糕好了，顧念。”這時候陳卓在身后出聲。

顧念慌忙回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厲以寧說：“麻煩，拿過來。”

陳卓捧著蛋糕過去，擺在桌子上，就往后退了兩步。

“這個也是？”她偏頭看他等他說話。而他送的禮物正小心翼翼的被她抱在手心里。

此時，厲以寧才緩緩的站起來，爾后忽然俯身吻了吻她的額：“復(fù)試順利，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