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人一拽，許雙藝被迫退到角落。五鹿嘉魚甩開她的手，冷哼一聲，“許雙藝，作為朋友別怪我沒提醒你，少做這種蠢事！”

五鹿嘉魚一向嘴上不會留情，即使作為密友她的話一樣殘酷。許雙藝的眼追著晚宴上悄然離去的人，捏緊了手。她明白五鹿嘉魚話中深意。其實她沒有想過挑釁黎歡，她只是想過去告訴那個人，梁海英是她的引路人，希望他看她的面子放棄這一件拍品。是她走得急了一點撞上了她，可是……

“不就是摔倒嗎？也沒什么……”許雙藝不理解五鹿的嚴肅。

“許雙藝！”五鹿嘉魚的聲音沉了下來，“黎歡跟腱嚴重斷裂過，這一摔如果嚴重了會有什么后果？！勸你不要想衡量你和她的重要性，她畢竟是他愛過的，再怎么樣，情分是不可抹滅的。”

……

黎歡的手環在岳凡的脖子上，任由他黑著臉把自己抱出盛世，抱進車里。他惡狠狠吩咐司機的語氣，捏在她腳上小心翼翼的手都叫她想笑。她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聞到他身上沒有酒味，忽然間感動得稀里嘩啦。這是清醒的岳凡，也是安全狀態下的岳凡。

“有哥哥就是好啊！”仿佛回到過去，她不吝贊美。

岳凡只是沉著臉脫下她的高跟鞋，盯著她腫起的腳踝一言不發。他身上的氣息緊繃又危險。剛才那一摔確實挺狠的，不知道撞上了什么，黎歡腳上脹疼得厲害，也不想再說話。回南城太遠，看黎歡臉色發白，岳凡抱著她直接進市醫院。老醫師捏了捏黎歡的腳踝，扶著眼鏡問黎歡怎么傷的。

“之前扭了一下，后來摔了一……啊！”

“咔”的一聲，老醫師捏著黎歡的腳用力一勃。一陣尖銳的疼痛過后，腳已不復先前的難受，只是有點酸脹。黎歡眼里汪著淚，看著自己的腳深呼吸。身后岳凡一直抱著她，緊張過后也松了口氣。

老醫師推了推黎歡的腳，見她沒有什么反應，點頭，“脫臼了，不嚴重。看疼成這個樣子，是有舊傷吧？”

“是，傷過跟腱還有腳踝。”岳凡搓著黎歡冰冷的臉，看到她眼里的淚水。

“那后期得好好注意，不能劇烈運動，飲食上也要注意，腳傷恢復最慢最難。”

老醫師囑咐過后岳凡不放心又做了個CT，沒有骨裂的情況。醫生給她處理過后上小夾板，又開了一堆內服外用的藥。岳凡在旁邊看著眉頭越皺越深，最后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他坐得很近，黎歡聽見電話那頭的人接起，散漫地喂了一聲。

岳凡的語氣像要殺人：“路安東管好你的女人！再有下一次別怪我不客氣！”等了一會兒那頭沒什么反應，岳凡看了黎歡一眼，一聲冷笑收起手機。

跟班取了藥過來，岳凡抱起黎歡，“不要去盛世了，跟我回去。”他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小羅，去盛世5012把小姐的東西收好，送到老宅去。”

“是。”

“岳凡！”黎歡抓住他的手，“我不去老宅。”

岳凡低頭，黎歡避開他的眼。“好，貓貓，”岳凡笑得邪佞，“你自己選，去我的地方還是回老宅。”

他看似給了她選擇，實際上一步也沒有讓，黎歡不可能去岳凡的地方。曾經的親密只因不成熟，如今不行。她要避嫌。如岳云玨所說，給不了結果，一開始就不要給希望。

可她不能回老宅，岳爾和路安靖回來不會住在其他地方，要她心無芥蒂實在做不到。

“岳凡你不要逼我。”

“黎歡你不要逼我！”岳凡的聲音裹挾著怒意和怨恨，“你的身體你的命可不是你的！”

“是別人的。”

黎歡閉上眼，真是糟心。他對她好，她就得意忘形了，以為自己是真的被捧在手心里。說來說去這條小命還是別人的，別人換回來的。身不由己。黎歡覺得心里一陣銳疼，遠比身體上的疼痛沉重。岳凡對她的好，說到底是給別人的，她只是一個載體。

好。

好！

黎歡點頭，“我去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