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觴的瞳孔呈放大狀，如果沒有水綢的束縛怕是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他的所有力氣神思都聚在了肇柟那句話上，對他而言無異乎一枚炸雷。

“我愛得一直都是楊子夜！”

“我愛得一直都是楊子夜！”

“我愛得一直都是楊子夜！”

……

他明白肇柟也是那種認死理的人，既然如此，他也承認愛得是楊子夜，那現在的親事……現在的人……頭撕裂般的疼痛，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錯覺，沒有什么是真實的，沒有什么人是值得信任的。呆愣地看著那對紅衣男女完成儀式，看著眾人為其鼓掌祝福，看著那女子絕艷的面容變作深藏在心底的那個女子的面容，平凡但卻最能打動自己的心。

子辰安一直都全程關注著李觴，悄悄對子辰訣恙說：“爺爺，他不會是瘋了吧？”

子辰訣恙望了眼，沉沉道：“癡人。心病，怕是無藥可醫(yī)。”因為唯一的解藥是情，而解開這一切的女子已經不在。他的眼底也閃過傷痛，那張笑顏明媚的少女，多想再次聽到那聲“爺爺”……

趙陌鉦也注意著李觴的表情變化，疑慮于肇柟到底說了什么，居然對他的打擊會那么大。

雖然相信柟不會作出什么傷害李觴的事，但看著李觴的臉色時黑時紅時白，表情也時而快樂時而痛苦，水瀲滟還是有些擔心。而且李觴只是執(zhí)念太深才會做出今日這樣的事，恰恰把他逼成這樣的是自己。所以歸根結底，錯的是自己，卻讓別人承擔了一些，最后結果在自己身上也是理所應當。

肇柒瑯不滿于水瀲滟的重心沒有完全放在肇柟的身上，正要把要離去的她抓住，卻被肇柟攔了下來，并作出噤聲的手勢。

子辰安在收到水瀲滟的眼神就明白她要問什么，在那之前就答道：“他沒事。”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的心稍稍安了些。“李觴，你走吧。”去過真正屬于你的生活，忘記水瀲滟，也忘記楊子夜。

失去水綢的束縛，李觴突然像注入了激素，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瘋了一般箍住水瀲滟，右手扣在她的喉嚨上，對著肇柟歇斯底里喊：“你說！她不是楊子夜！不是！”

事實證明，已經瘋癲的人是沒有人能抵擋的，水瀲滟被栓得幾乎喘不上氣，根本無法分神逃離禁錮。

見此，肇柟完全亂了，什么思維，什么冷靜，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他的心完完全全被當初獲知楊子夜死去的消息時的崩潰、無措占據。

“你回答啊！你回答啊！”

這邊一人癲狂，那邊一人失魂。

看得眾人都急得不行，張裳一掌拍在肇柟的背上，“柟哥哥，你倒是快點回答啊！”卻在肇柒瑯殺人的眼神下，所有氣勢盡失，嚇得躲到自己娘親身后，只露出一雙擔憂的眼注視著事情的發(fā)展。

肇柟倒是被拍回了些許神智，幾近失控道：“是！她是！”

“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

肇柟見李觴的雙指漸漸使力，水瀲滟白皙的脖頸像小泉眼一般流出紅色的小水痕，已經忘記一切顧慮，片刻都不停息地喊道：“她是楊子夜！水瀲滟就是楊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