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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原來如此(二)

凌悠像是松了口氣,忍不住撫著自己的胸口道:“四姐你那么說那我就放心了……其實當初我和謝容澤說完后就后悔了,凌透那小子我平日雖看不慣但好歹也沒做什么錯事,我因四姐你把氣撒在他身上現在想想也十分不對……四姐,真是對不起了?!?

“無礙。”前方的聲音輕輕幽幽的飄來:“五妹,照顧好自己,四姐有些累了,就先回去歇下,明日再來找你說話?!?

凌悠連連答應,模樣回歸天真可愛:“恩恩恩,好。四姐趕緊去休息吧?!?

妙玉良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動身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怕凌悠看出什么,只得又強行鼓動自己好歹出了這扇門,仿佛能夠聽見自己胸腔內跳動有節奏的律動‘咕咚’‘咕咚’,跳躍的幾乎像要從喉間躥出來,說是思緒煩亂卻又是毫無思緒可言,腦袋放空了好一會,不知不覺身子已經走到了錦繡園,園中還是熟悉的銀月湖水,花花木木也別有一番冷麗,麻木幾近跌跌撞撞的來到銀月湖水旁,她低下頭看著湖面中倒映出的自己和皎月,可不知怎的竟透過清澈的水面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錦繡園的周圍并沒有起居室所以連燈籠也少的可憐,于是在這樣一個光線晦暗的地方,妙玉良終于自以為找到了可以剎那的容身之處。

借著微微的月光和遠方僅有兩個燈籠射來的燈光,妙玉良朦朦朧朧的看著湖面上的幻影,眼中淚光再也按耐不住,一顆顆的落進【銀月】里去,聲音被自己強行抑制到最輕,只讓人以為這個人駐足在湖邊看著景色而已。

夜里寂靜無聲,一個身影從后面一點點的走進,衣衫上鑲嵌著的銀絲在月光下泛出此刻看來十分刺眼的銀光,他的聲線冰冷,其中還含著一些刺耳:“四姐辛辛苦苦的回來,一刻沒停就去了五姐那里,這一會出來了怎么還不休息?這錦繡園天天在這,憑空消失不了。”

如此熟悉的聲音,妙玉良臉上忽地綻出恍惚的笑,她沒有轉身,因為她知道凌透是個很細心的孩子,連她轉戒指想心事這樣細微的事都能看出來,想必她現在轉過身凌透也能很快發現她的異樣。

覺得自己這么想有些可笑,于是竟還就真的這么笑出來,頓了頓,她平靜著聲線極低的說:“打擾到你了?若是如此我這就走。”

凌透心里一沉,面上卻保持從容:“這個地方我只是路過,你并沒有打擾到我,四姐就繼續呆著吧。”

妙玉良靜靜道:“這個地方位置偏僻,一般人只是路過是絕對到不了此地的。”她十分肯定的繼續說:“既然特意來了就看看吧,這可比中央那個花壇美的多,我走了?!?

凌透看著這錦繡園看似平淡尋常的景色,心情卻因妙玉良剛剛的那幾句近乎和善溫柔的語氣而重新亂了套,最近的妙玉良太奇怪了,幾乎每一次見面她的性子都好像不一樣,到底怎么回事?

“你變得好奇怪?!绷柰缸呱锨耙徊剑骸扒皫滋炷銓ξ?,還不是今夜這樣的?!?

妙玉良已經在短暫的時間里調整好了情緒,不易察覺的伸手掃過眼角,她側過半個身子,眉梢微微挑起又變回了平日冷漠的她:“你大可以將這些看成是我的善變,雖然我們接觸時間不多,但你總該多少了解我的為人,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人前人后完全是兩個人,她對其他人的無情和漠不關心自己全都看在眼里,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覺得有幾個點無法想明白,他看著眼前的人兒,反問道:“你就不怕我將你的事情抖出來嗎?就算你說我曾經也默許了那么做我也無謂,只要將你拖下水那我的下場如何我都不在乎?!?

“你這算破罐子破摔么?”妙玉良牽出冷笑邁向前幾步,二人的距離也逐漸拉近,她微低著頭看著凌透,眼中一片冷寒:“凌透,我告訴你,在未達我的目的之前誰都休想阻止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別說你和我只是同父異母,就算是父母親阻止我,我也依舊不會停止,這就是最真實的凌卿,你知道了?”

這一種眼神充滿著難掩的殺氣和決然,可凌透卻從中仿佛還感受到了那一閃而逝的悲傷,他蹙起眉頭,繞過妙玉良的身邊,視線斜睨著她:“那些榮華富貴就對你那么重要?若是九殿下未來坐不上那皇位那四姐你豈不是永遠就只是個平凡的皇妃?到時難道你還膽敢去傷害未來的皇上和皇后不成?”

妙玉良笑著說:“所以我更不會手軟,那兩個位置,不會再是別人。”

“你瘋了!”凌透厲聲打斷:“你到底要騙我到什么時候!你根本就不在乎那些名利!不然怎么有勇氣敢于和謝氏叫板!如果你真的在乎那些虛榮!那為何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的珠光寶氣靈羅綢緞!凌卿……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這些話語軟軟的飄進妙玉良的左耳鉆進又軟綿綿的從右耳淌出,她停頓了好一會,這才捧腹干笑起來:“凌透!過往我還認為你心思聰慧總該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難道你要殺個人之前還會告訴他我要殺了你這樣的話嗎?同理,既要坐上那位置,我又怎么能暴露我真正的想法呢?國母總要有著其他妃子沒有胸襟,自我為警戒同樣告訴其他人她們的身份和位置,凌透啊……不是我不想穿好用好,而是全天下的眼睛此刻都眼巴巴的看著眾家小姐們呢,那些天天花心思在打扮上多數未來也就只落得呆在后園中的份,想想如今在朝廷得勢的那些后宮們,哪個不是看似低調穿著素樸?至于謝氏,它遲早會是凌氏最大的敵人,處之,只是時間的問題?!?

這話竟然說的完全沒有讓凌透可以反駁的點,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可也只咬著牙道:“那好,既然這是你選的路那六弟就在這里祝福四姐的愿望得到實現,可是四姐……你切莫別太看高自己了,你之前之所以會贏,是因為他們之前不了解你所以低估了你,如今你鋒芒正盛,想來不久之后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想要除掉你,到時候你面對的就不再是謝容澤和凌悠那些人了?!?

妙玉良冷吸了口氣,不以為意的側過頭不知一聲,凌透約莫也是猜到了妙玉良這般的反應,最后嗤笑一聲:“往后就依你之前所言,私下我們不會再有來往就當不曾相識,不過……這不代表我會寬恕你,遲早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對我說對不起,這個世上,我不恨凌家那些人,因為他們過去從不給我溫暖和依靠,所以他們怎么對我我都可以忍,而那些對我做那種事的人,我也僅僅是起了殺意,根本算不了恨,因為他們不配我施舍‘恨’這個感情,而你……凌卿,我十足恨透了你,所以四姐你切莫照顧好自己往后千萬別落在我的手里,我怕我會傷害你,讓你生不如死乞求討饒?!?

就像切斷了僅存的那一絲異樣,凌透說完便快步的離開錦繡園,妙玉良頓覺自己的胸口巨痛難耐,就好像被一個人狠狠的捏住了心臟幾乎不能呼吸,整個人一下子向后靠去,妙玉良下意識的伸手扶住身邊的樹干這才讓自己站穩,她沉沉的閉上眼復又睜開,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卻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她曾經無數次想過傷害凌透的人是誰,或許是因為自己對凌透的不一樣所以被謝家兩兄弟發現所以他們以此查探自己,也想過可能因為自己和九殿下的聯姻讓靜妃惱怒,她便以此為戒警告自己不要做不該做的事,各種可能……想的無不和陰謀政治有關,可到頭來呢……原因竟是凌悠因為恨自己所以找來了謝容澤教訓了他……

多么可笑……原來傷害一個自己所在乎的人對其他人來說是那么輕而易舉的事……不愿面對真相和無法相信這個事實的自己沿著樹干一點點滑落下去,妙玉良一手撐樹一手捂住自己的臉,她想要將自己埋葬到黑暗中去……她為什么要難過?為什么還要有這種不忍的情緒?她早就明白的,想要報復,那么利用人的感情再所難免,那是他們愿意付出的,自己只是拿來用,他們樂意給,自己也愿意收……公平至極的交易,不要有什么愧疚,一切都該是這樣,明明就該是這樣!

可是……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為什么現在竟然變成了這樣!

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吧,自己傷害了凌悠,凌悠便傷害了凌透……而自己曾經還想過去報復靜妃和謝家其他幾兄弟報仇,只以為自己與他們并沒有過節,這樣好像就能心安理得一樣,可事實如今擺在眼前,歸根結底是因為凌悠啊,那么自己還能說什么呢,認了吧,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深深的吸了口氣,妙玉良低低的喃喃:“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好像格外清晰的記得在幾個月前一個夜幕低垂的懸崖邊,有個矮她近一個頭的男孩卻用全身的氣力毫無顧忌的抱住了已經墜崖的自己。

這個時候這個場景是那么清清楚楚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那一種清楚的體會,讓妙玉良刺客回憶起來都覺得十分殘忍。

錦繡園的銀月河水被今夜的皎月反襯的越發明亮,冷風從河面拂過,周遭的樹葉被刮的沙沙作響,妙玉良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蹲在角落,此時的她,只覺得是繼三年來第一回那么絕望和無助。

她深刻的了解到一件事,自己將自己看高了,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一切的準備,也曾發誓往后再也不會讓任何一個自己在乎的人受傷,雖然當初她好嘲弄這句話的可行性,因為她不曾以為自己還會遇到讓自己心軟的人,可現今事已至此,妙玉良所看明白的,只有自己能力的匱乏,她還不能夠保護到他人,她……根本沒有那個能耐。

不知過去了多久的時間,妙玉良蹣跚的站了起來,她的視線模糊還有一瞬的暈眩,眼中努力蔓延出一個淡淡的笑,她對自己說,妙玉良,你還得回到那個戰場中去,不然,妙氏一百多口人的枉死性命,誰要報仇!只有你了!這個世上只剩下你了!這個堅定的使命,容不得你有半分的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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