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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芙蓉欲綻(二)

有一刻,冷如霜覺得眼前的女子做出這些是沒有任何目的的,和其他那些因為嫉妒、憤恨、怨怒的女子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耍手段不同,自己感受不到她任何的情緒,就像夏夜夢中那緩緩盛開的白蓮,安靜而素凈,絕世而獨立。

再一回神,只見妙玉良態度十分謙和,眼中的笑意依舊:“那就麻煩如霜了。”

冷如霜收回思緒,略有些怔愣道:“不麻煩,殿下吩咐從今起四小姐現在就是冷如霜的新主子,既是主子的要求奴婢一定盡心辦成。”

妙玉良一聽露出隨性的笑容,原來裴修還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倒也有些驚訝。

和冷如霜分開后彩衣也跟上妙玉良的身后,妙玉良看著她籃中購買的一堆胭脂道:“彩衣花了好些心思吧。”隨意的撥弄了些,她滿意的點頭:“連洪媽媽的份都買了?恩……不愧是最紅火的一家胭脂鋪,顏色確實齊全,下回可以帶母親一同來看看。”

“但是五小姐只怕連碰都不會碰吧,她現在可是將小姐你當眼中釘肉中刺呢。”彩衣擔憂。

妙玉良拿了其中的一盒胭脂往手上擦了些,色澤飽滿鮮艷是好東西:“何時她下定了心思要除去我這心頭恨才好,想著從狩獵到今早,應該存儲的差不多了,我們就安心等個幾天就是。”

彩衣垂下頭應承道:“彩衣瞧二殿下也是人中之龍,換作一般女子能有機會嫁給二殿下可算是積了多少年的德盼都盼不來,可這五小姐怎么一點都不懂得滿足呢。”

“誒!”妙玉良使了眼色給彩衣,冷冷道:“這里人多的很,說辭上注意些。”

“彩衣多嘴了。”彩衣趕緊捂上嘴,心中不斷自責自己的口無遮攔。

“從小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自是養成了五妹她固執己見的性格……二殿下再怎么好又如何,妹妹她不喜歡再是勸導也會是無用,強扭的瓜不甜,彩衣總該聽過啊。”妙玉良抬起視線一步步跨出仙樂胭脂鋪,陽光打在傘上轉射為一層朦朧的暖光,駐足在門口不多久凌透手中拿著三支糖葫蘆一路小跑過來,他的小臉上因為跑動而變得紅撲撲很是可人,妙玉良伸手拿過兩支來分了一支給彩衣,隨后自己輕咬了一口,道:“很好吃哦,六弟和彩衣也吃吃看,酸甜可口。”

凌透望著帶著滿足神情的妙玉良,也高興的張嘴一下子咬下了一顆,他的腮幫子鼓鼓嘴角還殘余了一些紅糖汁,妙玉良見此笑著拿出自己袖中的絲絹為他擦拭:“慢慢吃,吃這么快也不怕噎著。”

凌透的容色頓時一紅還當真咳了幾下,妙玉良急著為他拍背順氣,三人啼笑皆非。

走在熱鬧的街道上,凌透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妙玉良,他道:“四姐要買的東西都買完了?”

妙玉良點點頭,指尖指向一旁的客享來:“走,我們去吃些糕點再為家里人捎些綠茶酥回去,今天就算是滿載而歸。”

凌透也笑了起來,主動牽住妙玉良的手一前一后的走進客享來,在吃糕點的期間兩人一直在歡愉的聊天,你一言我一語十分很是默契,再加上兩人獨特的氣韻和漂亮的面孔不由引來旁人的回首,他們就像一道美麗的風景線渲染了整個客享來的角落,令人不禁動容。

回到凌氏夕陽已經西下,彩衣按照妙玉良的吩咐依次將胭脂和綠茶酥分好,為表真誠,妙玉良還親自端著這些東西分發給了所有人,收到東西的皆是眉開眼笑紛紛夸贊妙玉良的平易近人和心地好,妙玉良笑而不語,一切只為靜等凌悠最后底線的爆發。

這幾日溫度降下的很快,妙玉良披著厚實的大氅推開窗戶迎來肆意的冷風,一陣陣寒意爬上身子讓她不得不又將大氅裹緊了些,壓在桌案上寫著毛筆字的宣紙被風吹得拂起來,未干的濃墨隨著卷起的紙蜿蜒而下最終染糊了上面的字,妙玉良嘆息著將宣紙收起只得最后將窗戶合上。

門口輕敲兩聲,妙玉良直起身來到門前打開,是凌真。

想起前幾天到日月茶莊悄然的將分裝進小瓶子的玉凝露交給他們,今日這凌真的到來,大約是有消息了。

“三哥,這么晚了還到四妹院里可有什么事?”妙玉良聲調中帶著倦意,似是真的困了。

凌真躍進門,連連抱歉道:“可是打擾到了妹妹的休息?三哥見燭火未滅就以為妹妹還沒睡下,是哥哥考慮不周全,哦,今日老師傅給妹妹帶了信,哥哥就來帶給妹妹。”

妙玉良伸手接下信箋,又表現出一副體貼的模樣道:“三哥可是在茶莊遇到了什么困事?不然三哥這般疼愛妹妹,先前都不見大晚上的哥哥來麻煩妹妹。”

凌真‘哎’了聲,一臉愁眉莫展的神態:“今早謝家老四來茶莊喝茶,三哥招呼的好好的他偏偏要拿他的‘豐功偉績’刺激我,后來三哥同他叨了兩時辰才曉得,他賣用金絲楠木做成的一只柜子價格就頂茶莊一個月的業績,換言之,他要每天賣出一只柜子,那他一個月的收益都頂的上茶莊兩三年的了,三哥被人瞧不起倒也沒什么,反正渾渾噩噩了十多年本就和他們比不得,但是謝老四來者不善,怎么聽著就像是針對凌氏和妹妹,三哥這才氣憤不已。”

謝容澤?妙玉良不以為意的為凌真盞了一杯茶水遞上道:“三哥何必同那謝公子生氣,古人有云‘嗜酒能嘯,善彈琴,當其得意,忽忘形骸’。我們這些后人呀可得記得人生得意須清醒,一刻也不要忘記自己何以這么得意,自己能做什么,又做了什么,不能做什么,充分自知方能立身處世,否則不能算是一個頭腦清醒的明白人。他這樣得意忘形便遲早會發生意外,三哥,耐心等著便是,四妹想很快他那高揚的頭顱就會在哥哥面前再難抬起來。”

“謝容澤最早跟隨他大哥從事木頭生意也有好些年,要是早有差池就不會等到現在了,妹妹不要這么肯定,就算真出現問題謝家這樣的家族也會立馬為他擺平。”凌真斂笑皺眉,口氣輕輕然像是不放在心上。

美眸輕轉,妙玉良筆直的望進凌真的眼睛里:“無中生有,三哥,這生意場上的事變幻莫測,再是穩定的生意也難免會有徹底翻船的那一天。”

凌真眸光一亮,道:“難道四妹產生了什么想法?”

妙玉良側臉輕笑,傳來甜婉的聲音:“有倒是有,雖然此方法我們可以做的隱蔽可是做法始終是要與謝氏對立,要是讓父親母親知道了恐怕會被嚴厲責罵。”

凌真雙手交握,心中矛盾了片刻定下決心道:“四妹你不要怕,只要你說哥哥就去做,一旦事發由哥哥全部擔著,那謝老四向來不把哥哥我當回事,我想讓他嘗嘗苦頭很久了。”

妙玉良慢條斯理的從桌上拿起凌真帶來的茶莊帳薄,她翻開一頁正巧擋住了下半張臉,凌真一愣還真不知他這個妹妹還有一心兩用的本領:“謝氏幾乎壟斷了奉歷金絲楠木的所有來源,要說從金絲楠木下手實在是不可能,畢竟反壟斷需要耗費巨大的財力和精力,就算如此說不定到最后還落得個失敗,但是重新發展其他卻不是不可能,因為謝氏的貪欲極大,他們將金絲楠木的價格抬的非常之高,能夠消費起的百姓少之又少,幾乎已是皇親貴族的御用,但與之相反的,就是那些木民,他們常年受到謝氏打壓,雖然外界金絲楠木的價格水漲船高,可實際上他們賣出的價格卻與前幾年差不多幾個銀子。時日一長,他們也早已對謝氏充滿了積怨只是礙于地位不敢反抗罷了。妹妹認為,這些年紫檀木是個很好的方向,它的質地堅硬份量也很重非常適合做家具,雖不及金絲楠木的華美卻靜穆沉古,是任何其它木材都不能比擬的,只因謝氏的‘專心致志’導致它的價格一直保持平穩,三哥,謝氏壟斷金絲楠木我們就壟斷紫檀木,正因他的價格低我想壟斷這條路并不困難,開出一個合理的價格,木民會很愿意與我們合作。”

凌真良久不語,約莫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若只是這樣,紫檀木終究還是無法與金絲楠木相抗衡,我們還不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妙玉良的視線依舊在帳薄上游移:“制作家具的過程中我們可以加幾道工序,人都喜歡帶有香氣的東西,家具也不會例外,添油加醋后擺上臺面一旦他們接受了紫檀木我們便可以縮小產量適當的抬高價格,不必與金絲楠木高攀,我們大可以打出實用美觀的招牌,時日一久,人們就會認為金絲楠木華而不實,一旦如此,紫檀木的銷量應會與日俱增,而金絲楠木恐怕就要跌價了。”

屋內有一刻的寂靜,隨后凌真恍然大悟,嗖的站起身道:“妹妹這是個好計策啊!哥哥立即去辦。”

“三哥別那么急。”燭火忽明忽暗讓妙玉良的表情隱藏在了帳薄之中,她的聲音清冷穿透在整個房間:“要想做的不被謝氏發現只怕三哥不能親自出場,壟斷、加工、打磨、銷售,這算起來總也要兩三個月,三哥要是不急并放心四妹的話,就讓妹妹全權來代勞吧。”

凌真耐住興奮道:“四妹心思細膩,做事定是比三哥做的好,對對對,還是妹妹來做吧。”

妙玉良點點頭,合起帳薄:“在那之前,三哥千萬得合上嘴巴別透露風聲出去,不然……壞了事還惹來麻煩,到時除了我倆可就是給父親帶來麻煩,家族要因此對立,這樣的后果哥哥可得好好掂量。”

凌真恩了聲,喜笑顏開:“那哥哥就不打擾妹妹休息了,哥哥走了。”

“三哥慢走。”送著凌真出去,妙玉良合上門重新回到書桌邊,微閉著眸子輕嘆了口氣,她重新拿起信箋撕開,里面一張信紙上密密麻麻寫了好幾排字,字體娟秀細巧,顯然出自紅菱之手,笑著閱讀完信件,妙玉良從一旁的青花瓷魚缸中沾了些水灑在信紙上,很快,一張紙上空余的一處地方顯現出了簡簡單單兩個字,但份量卻是極重的砸進妙玉良的心中。

【水銀】

雖然古有用水銀,雄黃混合,治療疥瘡也曾聽過有女子加微量水銀入菖蒲水里洗臉可以美白的典范,但水銀到底是個危險性的東西,宮中的太醫又怎么會不知道水銀加入玉凝露涂在傷口上會直接導致水銀中毒?非但如此,水銀久聞也會造成人體極大的危害,這樣一想,自己倒也明白為何在那玉凝露里加大量的零陵香了,好聞又能舒緩身心,那背后的人可真是煞費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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