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民政局，莫韶華兀自站在門口考慮公交路線。下午，還是回公司好了。雖然上級給了她一天的假，但是這么早回去那個冷清清的房子也是沒事做。這些年，她早已習慣了用忙碌來抵擋心底的虛空。

該死，顧晨夕眉毛挑起，那個女人站在那兒磨磨蹭蹭是要干什么。

“上車。”

“叫我？”

莫韶華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就見顧晨夕一臉不耐地看白癡樣瞥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上了車，卻沒有發動。

她趕忙識趣地扒上車去，腳還痛著呢，有順風車搭，不坐白不坐。

其實，顧晨夕的車她只坐過一次，上次也不知他是發了什么瘋，竟然來學校接她，冰山王子站在黑色賓利旁，即使四周氤氳了一圈冰霜，依然是道搶眼的風景線。天知道她當時多想逃走，可迫于顧晨夕的淫威，她只有低著頭迅速鉆進車里。

因為那事她很在學校“火”了一段時間。自然也就沒少給顧晨夕臉色看，雖然這導致她受了不少“苦頭”，但也換得他以后再沒來接過她。

顧晨夕等莫韶華系好安全帶才發動車子，黑色賓利疾馳而去，車上的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后方拐角處發出的閃光。

“想吃什么？”

顧晨夕握著方向盤的手心滲出些薄汗，看莫韶華拿著他們的結婚證，乖乖地坐在那里，在他的身旁，心底的某處就那么軟了下來，渾身像是泡在溫泉里，四肢百骸都是暖的，說話的語氣也不由放柔了許多。

莫韶華正對著結婚證發呆，照片上的她微微笑著，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可是獨獨沒有新婚妻子對未來生活的期待。相反或許是燈光的作用，顧晨夕棱角分明的臉竟變得柔和，微微上翹的嘴角更是顯得主人似乎對這場婚姻很滿意。

但莫韶華心里清楚這些都只是表象，即使轉正，她依然還是顧晨夕的寵物。青春貌美，溫順可人是她得到顧晨夕青睞的原因，如果因為這一張紙就張狂起來，那下場一定會死得很慘。

“莫韶華！”

“噶，干嘛？”

耳邊突然炸開顧晨夕的怒吼，莫韶華魂都差點被嚇掉。

“我問你想吃什么?！?

看她像只受驚的兔子按著胸口，顧晨夕有些失落，但還是耐著性子重復。

吃什么？莫韶華低頭看了下車上的時間，的確是該吃飯了，說起想吃什么，她還真有一樣，可惜，莫韶華瞄了瞄顧晨夕身上的高級定制西裝，點漆般的眼珠轉了轉，她大著膽子說，“我還要回公司?！?

眼見顧晨夕的黑眸染上一層薄怒，又趕忙體貼地加上一句，“你公司不也很忙嗎？”

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這個女人，總是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顧晨夕伸出手按了按，腦海里響起蘇離離那古靈精怪的聲音，“女人都喜歡溫柔的男人”，溫柔，該死的溫柔。

“今天，我們至少該一起吃頓飯吧。”

努力放柔聲音，從今天起，他們就是夫妻了誒，該慶祝一下吧。

“啊，這樣啊，那隨便，我什么都可以?！?

雖然心底也在腹誹今天有什么不同嗎，但莫韶華還是一如既往地順從。而且，瞧顧大爺的臉色她還真鼓不起勇氣再拒絕，不就吃個飯嘛，至于他那么咬牙切齒目露兇光嗎，還發出那么奇怪的聲音，又不是誰動了他的奶酪。

薄唇動了動，顧晨夕想說什么終是沒有，腦海里開始過濾起附近的高檔餐廳。女人，都喜歡有情調的地方吧，像蘇離離，在璀璨的水晶燈下，美麗而張揚，總是自信得像個女王。

顧晨夕不禁幻想莫韶華穿著剪裁得體的晚禮服與他燭光晚餐的情景，在燈光的縈繞下，她飲了紅酒微醺的臉，醉意朦朧地倒在他的懷里，柔若無骨的嬌軀……

只這樣想想，他就覺得有些沖動了?？上?，他旁邊的那個人卻沒那么想。

從顧晨夕開始冥思苦想的時候，莫韶華就開始后悔了。顧晨夕會去的地方一定是那種格調奢華浪費的餐廳吧，尤其是穿著不過關的人不讓進吧?？伤裉斓拇虬?，莫韶華懊惱地咬了咬唇。

“那個，吃什么都可以嗎？”

逼不得已，莫韶華試探著問道，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衣服。

顧晨夕驚喜地回頭，她有想吃的東西嗎，那他一定要滿足的，這是他第一次帶她在外面吃飯，并不是怕被人看見，而是他貪念她為他做的食物，那種家的味道。

看她那么小心翼翼的樣子，是怕他不愿為她花錢嗎，突然有些后悔，待她不夠好。

“什么都可以。”

顧晨夕有些好奇讓她那么渴望，甚至大著膽子向他提出要求的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