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有時候,
第48集朝生暮死
有一天晚上,青青打來電話道:“費晨,我想見見你!”她的家境已經(jīng)被昂貴的學(xué)費逼得要破產(chǎn)了。
費晨道:“這么晚了,你現(xiàn)在在哪里?”
青青道:“街上,你學(xué)校的外面。”
費晨道:“那好,我這就出去,你等我??!”
他穿好衣服跑了出去。見到青青。她穿得清雅,但是又有淡妝,便驚嘆道:“你是從哪個星星上面來?”
青青道:“還有意思說笑話!”費晨道:“是你說話有頭無尾。青青到:“有尾!”費晨道:“有尾?那讓我摸摸!”說著真用手去摸。她半推半就地讓他摸了一把,便呻吟起來。他又摸她,她已經(jīng)像條泥鰍一樣蹦跳,他則緊追不舍。
青青抱住了他,狂熱地道:“我愛你,我愛你?!卑阉麌樍艘惶?。但是他沒有放開她,而是嗅起她來。兩個人摸索了有將近半個小時,欲罷不能。費晨道:“你的話還未說完呢。她摘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套在了費晨的食指上,道:”你要發(fā)誓,從今以后。”費晨道:“我發(fā)誓,從今以后!”青青道:“一心一意對待梅青青?!辟M晨道:“一心一意對待梅青青。”青青道:“此情此愛,與戒指同在。”費晨道:“此情此愛與戒指同在?!鼻嗲嗟溃骸敖^不悔改!”費晨道:“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青青讀完后,睜開眼睛,一下子跳到費晨的身上,腿盤曲到他的屁股上,雙臂圍攏他的頸,像一條蛇一樣纏住不放。又象梅花在臘月里綻放。
那一夜,他們偷走了上帝的禁果。
第49集青青之死
費晨第一次知道女人的需求原來是那么渴切。記得第一次從電腦上看到那種鏡頭時,覺得那簡直是對女性的侮辱,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又特別想看。
躺在床上想了大半夜,黎明前才睡著。
青青回去后也睡不著,她已經(jīng)停藥兩周了,誰也沒有告訴誰,只是覺得心臟微微作痛,渾身有氣無力,躺在床上像灘軟泥。晨光初上時,她發(fā)短信道:“費晨,你在干嘛?我病了?!辟M晨回道:“昨晚還好好的,青青,我馬上就去看你啊!哎!告訴你個好事情,我要出個詩集?!鼻嗲嗟溃骸澳隳敲创蟮娜肆?,該是想想將來事情的時候了。”費晨道:“下課了就去看你??!”下課后,他買了十幾個蘋果,便去看青青,捎帶著自己詩歌的手稿。
青青和他坐在靠樹的凳子上,樹上開滿了芳香的白花。青青道:“費晨,我覺得世界末日快要到了,難道你沒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嗎?”費晨看了看天高云淡的,道:“躺在我腿上休息吧,你今天臉色不太好!”青青道:“我來聽聽你的心?!彼讯滟N在他的胸脯上,道:“費晨,萬一我告訴你,有一個人得了絕癥,你會怎么想?”費晨道:“這種事不會降臨到我的身邊的?!鼻嗲嗟溃骸叭怂懒?,是不是還有輪回??!”費晨道:“我覺得吧!有!”青青道:“我想送你一首歌曲。她從包里掏出一個MP3來,打開。他的手有微微的顫抖,是《梅花三弄》的聲音!費晨覺得清風(fēng)拂面。
青青道:“大概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世。我是個日本軍官的女兒?!辟M晨聽了嚇了一跳,青青繼續(xù)道:“幾十年前,中日戰(zhàn)爭爆發(fā),我爸爸是一個飛行隊的隊長,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時,被一槍打了下來,爸爸險些要命,緊急跳傘才逃得一命。之后,他就裝聾作啞,在村里做長工,娶了我媽媽,再然后就生下了我。媽媽一直不知道他是個日本人,直到他累死前,把一個軍官證逃出來,上面確實是用日文寫的,他確實是個日本人。他離開人世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長大后,媽媽告訴了我這個秘密,并且要我永遠保密。”
費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青青道:“在很遠的地方,據(jù)說有一閃紅色的大門,邁過它的門檻的人,將結(jié)束所有的痛苦,走向永生。邁過之后,大門就此消失,隨她的人將尋不見她,她如夢如生,卻無影無蹤?!彼]上眼睛睡著了。費晨排著她的肩膀哄她睡覺,歌詞里面唱到:“問世間青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的時候,他看見了青青的臉越來越白,白得像滿地落花。她漸漸地變得僵硬,像塊石頭。費晨忍不住搖著她呼喚,她的長發(fā)垂在了凳子上,蘋果紛紛落地。
第50集青青梅花生
聽到梅青青離開的消息,她的母親好象天塌了般的痛哭:“我眼巴巴看著你長大,盼著你長大呀,青青!我臘月里燒土,七月里掃街,是為了誰呀,你就這樣的離開我,你到底對得起誰呀,你走了叫我以后還怎么活呀!……”眾人紛紛勸說是青青的天命,但是誰也阻止不住。
青青的葬禮很簡單,雖然同學(xué)們都自發(fā)地送了花圈,卻不見幾個人的影子,因為大家都在學(xué)校。川澤已經(jīng)從寺廟里出來,她送的挽聯(lián)是:生如夏花。漢黛送的挽聯(lián)是:“且行且珍惜?!?
花圈在夜色中的梅山上變成一堆熊熊燃燒的火焰,照紅了天空,然后燃盡熄滅。天角掛著一彎金黃的明月。
梅山上那年生滿了梅花,埋在梅山上也是青青的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