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集老教室的故事
剛剛下過雪，春天之前想必一定會化。
一天，一輛卡車駛進中學的大門，在一所陳舊的教室前停了下來。
一個年輕人從車上跳下來，英俊瀟灑，隨后又下來幾個民工，抬著一臺鋼琴，把它弄到教室里。
不多久，卡車走了。
又不多久，那個年輕人就在窗前熟練地彈起了鋼琴。
又又不多久，我哥哥成了向這個年輕人的學素描的學生，于是陳琳就有機會在偶爾的時候去那個陳舊空曠的教室，瞧一眼什么是鋼琴，捎帶能欣賞學生們的畫作。
冬日的陽光斜斜地鋪進教室，照白了一壁的墻，這個時候，她便下自習，我便能在路過琴房的時候聽到悠揚的琴聲，那是一種奇妙的幻想，一種幻覺，童話。
又一個星期六的黃昏，陳琳去等哥哥，當她走進琴房欣賞畫作的時候，指著哥哥的畫說：“陰影可以處理得更加自然一點。”老師道：“同學叫什么名字？”陳琳道：“哦，陳琳。”哥哥道：“她以前學過畫畫，自然比我強了。”老師笑了，他的笑聲很響亮，他道：“喔，以后你想來便可以來。”陳琳抓住他的話道：“免費學鋼琴我就來。”他笑了一聲道：“當然可以，我姓姜，就叫我姜老師吧。”
陳琳高興得一夜未睡，第二天神魂顛倒地撐到放學，鈴聲一響，她便跑到那個陳舊的教室。他正在教一群小孩子素描，她說：“老師。”他回頭瞧瞧，道：“下課了，進來吧。”
他便開始給我講解曲譜和鋼琴的構造原理。
不多時，陳琳的班主任李老師夾著一本書出現在門外，他看見陳琳和姜老師并坐一起，便干咳了幾聲，陳琳下意識地想站起來，老師拉她坐著不動，李老師道：“陳琳，今天的自習怎么沒去上啊！”她道：“我想學鋼琴。”李老師道：“你可是班里的頂梁柱，要把精力放在學習上。”說完便離開了。
陳琳聽了很沮喪，姜老師只是淡淡地問她：“你想學嗎？”
陳琳點點頭，老師又問：“是不是怕苦了？是不是怕遭反對了？”
她搖頭道：“不，我一定要學會鋼琴，因為這是我從小的夢想。”
老師道：“學鋼琴是很枯澀的，只有堅持不懈地練，才能把握鋼琴的靈魂。”
他說：“好，重新開始吧。”
她學的第一首曲子是“初雪”。
第26集返家
陳琳和姜老師每天在一起練琴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小時，多數時候是有其他學生在的，少數時候是只有他們兩個人。
11月將末的時候，學校元旦晚會籌備工作開始，李老師隨意地問陳琳是不是可以代表班級參加，為班級爭得榮譽，她痛快地答應了他，誰知道在和姜老師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卻一口拒絕：“不行，我是教你懂得鋼琴，不是為誰爭榮譽，這是在侮辱鋼琴。”
她委屈地道：“我沒有撒謊，我喜歡鋼琴，可是答應的事情，就一定要做。”
姜老師嚴肅地望著陳琳，道：“你別忘了，你還不懂鋼琴的魅力，不是鋼琴家，也不是音樂家。”
她道：“謝謝，如果你不能理解我，我就不彈了。”
她又補充道：“我也不讀書了，因為我家庭培養不起，我還有弟弟要讀書。”
他沒有說什么。
離開琴房后，陳琳便真的在第二天離開了學校。
回家后，家人都愛搭不理的，媽媽打破沉默，問她怎么不去上學了，她說：“我想去城市打工，幫助家里。”媽道：“閨女，告訴我實話，我聽風言風語說，你在和一個老師談戀愛，有這事沒有？”
陳琳憤然道：“我還沒有死，他們就給我寫碑文了，這話是誰說的。”
媽道：“沒有就好，我只是提醒下，怕你走歪了路。”
弟弟回來了，盯著她的肚子看，然后說：“姐，人家說你懷孕了，你的肚子怎么不大呀？”
媽道：“胡說八道什么，小心用針縫住你的嘴。”
弟弟道：“那她怎么回來了？
陳琳道：“這話是誰說的？”
弟弟打開門道：“瞧瞧，人家都堵在咱家門口瞧你呢。”
陳琳到門口，墻邊站著幾個著名的閑人，見我望著，就都躲走了。
她回家哭起來，爸說：“閨女，你不是那種人，從小你就活潑可愛，但是上中學后你變了，不再說話，哎呀，壓力太大了，好歹頂過這幾年，考上大學總有辦法的。”
又住了一天，她再次離開家返回學校。
第27集唇槍舌劍
陳琳連死的心都有，槁木死灰。
重返學校后，她沒有去那陳舊的教室練琴，但是卻像惡魔纏身一樣想著彈琴，于是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那間琴房。
遠遠的她就聽到了那熟悉的琴聲，她像凝固了一般地在原地動彈不得，終于再次來到了門口，姜老師正背對門坐著，聽到門響的聲音，回頭道：“你回來了。”
陳琳說：“我回來，因為我想繼續學琴。”
姜老師讓陳琳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聽他彈了一半，他把座位讓給她，讓她溫習功課。
陳琳彈了幾下，忘了怎么彈，踩不對琴鍵。
他道：“雖然踩錯了，但是勇氣更大了，力道更準確。”
她說：“晚會我是一定要參加的。”
他說：“我已經幫你把曲目選擇好了，你要一首一首地練。”
這時候，有人敲門，道：“姜老師，開會了。”
陳琳看見那人的身影從窗外消失了，老師道：“陳琳，自己練吧！”說完就把門帶上，開會去了。
她瀏覽了一下曲譜，開始從第一首彈起來。
當她手指按下去的時候，突然，窗外探進來一個腦袋，是保衛科有名的無賴王勇，他提著個酒瓶，朝陳琳晃晃，道：“晚上陪爺喝酒去不？”陳琳道：“滾開這里。”他嬉皮賴臉地道：“打是親，罵是愛。”陳琳道：“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了。流氓。”他嘿嘿笑道：“妞，告訴你個秘密，你準保不攆我走了。想知道不？”陳琳罵道：“不想知道，滾。”王勇道：“哎，姜耀快被開除了。到時候他會帶你遠走高飛去私奔的。”陳琳怒不可遏地揀起地上一個錘子扔了過去，咣，玻璃碎了。她嚇傻了，王勇在外面：“哎喲，哎喲，哎喲喲......”的，原來是臉劃破了，罵道：“小兔崽子，回頭找你算賬。哎喲。”
姜老師到了會議室，在場的老師都以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他坐下，有個姑娘給了他一個會議概要。
校長道：“好，人都來齊了。我宣布今天的會議開始。大家匯報工作，王老師這邊開始。”
教語文的王老師搖搖擺擺地站起來，念稿道：
“我班級積極踐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堅持以人為本，素質教育，教學質量一年一個新臺階，學生綜合素質全面提高，取得累累碩果。”
校長道：“好，你班的情況我已經很了解，請坐，下一個。”
這樣形式主義的回議不知道開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要開多久，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浪費資源，套話連天，報喜不報憂，校長越聽越皺眉頭。有幾個老師則在打盹打呼嚕。
校長道：“好了，我對情況大多了解，姜老師，你來學校也不久，想問一下姜老師怎樣看待素質教育。”
睡覺的老師被旁邊的人拍醒了，精神抖擻，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姜老師這才道：“我沒有什么意見，只是覺得，以后會議的主題應該改變，多談論些具體問題，比如，貧困學生的問題。”姜老師停停道：“比如，我的畫室里就有想學畫，但是交不起學費的孩子，我都給他們免費提供顏料紙張，并且少收學費。”人們騷動起來。
校長道：“大家有什么要說嗎？”
教物理的崔老師站了起來，道：“我在本校已經30多年，對學校情況了如指掌，姜老師教音樂，美術，聲名確實在外。”
大家都專注地聽他。
崔老師繼續道：“可是私自帶學生，不經學校同意，姜老師認為對嗎？”
大家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姜老師道：“崔老師此言差矣。”
大家又都靜靜地聽，臉上露出鄙夷與不屑。
姜老師道：“既然大家懷疑我有違學校規章，情翻開校規第8章204條，共108個字，我來概括一下大意，是學校應該按照國家規定因材施教，老師有公民的權利，包括榮譽權，學生有自主選擇學什么的權利。我不知道崔老師有沒有看過。”
崔老師想站起來爭辯，被旁邊的老師按住了。
姜老師道：“謠言止于智者，我想在做各位都智商充足吧，學校對我有懷疑，我愿意接受檢查，澄清事實，按照學校規定處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校長道：“姜老師等等。”
姜老師道：“什么事？”
校長道：“決議的事。”
姜老師道：“說什么？禁止女老師和女學生同處一室，要是通過決議，我提前辭職。”
老師們嘖嘖稱嘆起來，校長宣布散會。
第28集晚會
陳琳不知道那邊開會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姜老師回來似乎面帶倦色，我就把王勇剛才來騷擾的事情說了。他什么都沒有說，她想可能因為王勇是一個副校長的親戚。姜老師幫陳琳倒了杯水，在遞給她的時候，他們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陳琳像被電了一下，那是她生命里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他若無其事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說：“練得怎么樣了？”
陳琳說：“還好，就是曲目有點呆板。”
他說：“給這些不懂鋼琴的人彈，就要這樣。你給我彈一下吧。”
陳琳彈了幾下，手便軟得彈不下去了。他說：“怎么不彈了？”她又彈了幾下，又停了，說：“我感覺彈不好。”他說：“就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彈。”她說：“好。”
他去煮飯了，不多時，他說：“該上晚自習了。”陳琳一驚，心想：“媽呀，遲到了。”起身的時候太匆忙，被凳子絆了一下，摔倒在墻角，把腳腕磕破了，鮮血直流，哎喲不已。
姜老師聞聲而來，抬起腳來看傷口，問：“疼嗎？”她道：“不疼。”他迅捷地跑到里間，拿出膠帶和藥水，幫她貼好，扶我站起來，道：“能走嗎？”她故意說：“不能，哎喲喲喲喲！”他說：“這怎么辦？”她說：“我能去上課。”他說：“這我就放心了，大姑娘家不當心，路上慢點。”她答應了一聲，出門后，跑到教室。
剛進樓道，她就看見李老師在樓道一邊背對著教室的門。她躡手躡腳地跑到門口，他忽然道：“站住，怎么這么晚才來？”
陳琳支吾道：“我練琴了。”
李老師道：“回去，以后注意點，不要給班里拖后腿。”
陳琳趕緊回到坐位上，心神不寧，魂不守舍，翻開日記本，寫道：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寫了整整一頁。
此后陳琳去練琴，就沒有再遲到。
那天，語文老師收日記本，陳琳忘記了把那一頁的“怎么辦”撕掉，結果被叫到辦公室讓她解釋，她解釋不來。語文老師道：“我和老師們都商量過了。”她道：“啊？都知道了？”其他老師都怪怪地望著她，好像很鄙薄。語文老師道：“我已經給你家里寫了封信。”她道：“哦，家長也知道了。”語文老師道：“你應該收回感情，刻苦學習，清心寡欲，必然會前途無量。”
陳琳回到教室，感到周圍的眼神都酸酸的，怪怪的。
一個晚自習后，她躺在宿舍的床上讀書，大家都在議論晚會報名的事，小璐道：“聽說這次晚會由許多拿過大獎的哎！”小夢道：“真的哎，我看今年晚會是高手云集，絕對差不了。”陳琳想：我應該抓住這個機會證明自己。于是我道：“我報名了啊！”她搶過單子，填上姓名和節目，大家都目瞪口呆。
誰知，兩天后，校長把陳琳叫到他的辦公室，他說：“這次晚會是體現我校素質教育的成果的，高手云集，不僅有校內的還有校外的，你有信心第一次演奏取得成功嗎？”
陳琳暗喜，道：“沒問題！”
校長道：“我很高興，你能這樣回答，準備一下吧，后天彩排。”
兩天后，陳琳穿著一件樸素的晚衫去禮堂彩排，才彈了一半，女負責人道：“停，停，停，停。”陳琳停下來，女負責人大聲嚷道：“靡靡之音，節奏太抒情，不健康，PASS，回去再準備一首，最好是革命歌曲。”
陳琳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沒想到在門口遇見了校長，他道：“去哪里呀？”陳琳說：“什么事情？”校長進去禮堂，大家都鼓掌，校長道：“讓陳琳彈完。”陳琳昂首闊步地走過去，順暢地彈完了，臺下響起一片掌聲。
晚會上，陳琳以富有感染力和技藝純熟的彈奏獲得了全場最高的分數。
頒獎的時候，她接著話筒，喜極而泣，道：“這些榮耀不都來自于我，來自于我的老師，謝謝他給我勇氣和信心，謝謝。”
她把那天所得到的獎品——一尊維納斯雕塑帶去了琴房，陳琳在門口踟躕良久，進去后，又把門帶上，姜老師道：“你彈奏得很好。”陳琳道：“謝謝。”她把獎品放在鋼琴上，他說：“謝謝！”
.........
第29集尾聲
此后，陳琳更加刻苦地練琴，李老師答應讓給我每周兩節課練琴，這樣，一直持續到高二那年秋天，
有一天，她說：“我想去見見世面了。”
姜老師道：“我的技藝已經沒有什么好教給你了，你一定要考個好的大學音樂系，世界上比我強的老師多的是，你不能停止，鋼琴離不開你。
她發覺他的臉色蒼白異常。
他站起身，轉身的瞬間突然暈倒在地。
當他在醫院睜開眼睛的時候，說道：“陳琳。”
陳琳道：“是，我在。”她趕緊握住他的手。
他說：“我叫的是誰？你知道了什么？”
陳琳哽咽起來，因為她知道了什么，他得的是一種不可治愈的絕癥。
她道：“有我在，就不怕。”
他艱難地點點頭，道：“我大概是要見維納斯了。”
陳琳道：“等我們回家，天天見維納斯。”
他的健康狀況時好時壞，但，醫生說超不過一年，他就會死。
陳琳只能抽出時間去看他了，因為校長要幫她籌辦了演奏會，想讓她更多地練琴。
她再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瘦得恐怖了，臉色也更蒼白，她說：“姜老師，三天后，陳琳又一個演奏會，請您來參加。”他說：“陳琳，呵呵，演奏會，好，好，我去，一定去。”
他馬上要去去琴房看看，并且站起來走了幾圈，道：“你們說我病，看我像嗎？看我像嗎？”
家人要送他，他執意不讓，要一個人去。他的父母和姐姐都哭了出來。
于是，他們便坐著一輛出租車去了學校。
剛下過雪，滋味卻不同。
那年的他，是一個瀟灑的青年，和他走在一起，陳琳會神清氣爽。
現在她的身邊，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
想著想著，她便哭了。
他們來到我們的琴房，窗外狂風呼號。半夜的時候，他從昏迷中醒來，道：“陳琳，冷，我等不到那天了。”
在她演奏會開始的前一天晚上，姜耀老師離開了世界。
第二天，風依然很大，禮堂里座無虛席。
陳琳在空曠的屋子里，仿佛能感受到他每時每刻的存在，伴隨著她，鋼琴的靈魂，混攪一起，使我如同置身天堂，無人之境。
最后，她彈了一首自己寫的“泛著晚霞的冬天”，帶著悵惘無名的思念，離開了禮堂。
第30集晨跑
我又堅持了半年，用意志與那種奇怪的病斗爭周旋。
我的成績相當不錯。
但是有一天，我發現天昏地暗，暴風驟雨來了。
我準備好時間和方式，準備的時間是在晚上。
爸媽也許看到我那天真好，有所覺察。
五年來，我第一次流淚，我說：“我再也不能去學校了。”
母親帶我在晚上去看一個老中醫，他號脈的時候假裝不看我那刀痕斑斑的手臂。
我想，病啊，我認輸了，你該饒我了吧。
但是，并沒有！
同學打電話來問我，為什么今天沒有來學校啊！我說我病了，那什么時候來啊？等病好了。
晚自習后，媽媽帶我去教室“拖魂”。
我遇見了鴻。
她說：“從明天開始，我們一起早上跑步吧！”
第二天，她果然早早地敲開了我家的門。
跑回來，我給她我的磁帶和好書。
第三天，她依舊來，我推辭感冒，沒有跑。
第四天，她依然來，雖然聽說外面下雪了。我依然托詞感冒。
她天天早晨來叫我晨跑。
我偶爾也會去教室聽課或者考試，但是大部分時間都在求醫問藥。
有一天，我見她紅著鼻子，眼睛也腫腫的，好像是哭了，便問她是怎么回事，她說昨天晚上，那個最討厭的家伙，竟然摸了她的臉。我笑道，是誰啊！她道，是以前經常拆我信偷看的那個。我想到原來是那個流氓，便打趣地道，然后呢？她道：我就打了她一個巴掌。我笑了，她也笑了起來。
到了高考后，我們每天形影不離。
她很焦慮。
焦慮的人隨處可見。
那天，她帶著我去往樹林散步，去了樹林里，她又說：“你回去吧，我希望一個人待。”我就回去了，因為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覺得沒有什么意思。
第二天，我去宿舍找她，她憤怒的叫喊把我震了出來。
我更心中憤怒。于是寫了封惡毒的絕交信，托人交與她。
此后又兩天，我接到她哭泣的電話。
她說她為那信徹夜失眠等等等等。我聽著，無話可說。
我們的高考成績都很不錯。
但是我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書，她考去了山東。
我休息到那年的十月，才轉學到了一個新的學校。這是個縣城最有盛名的學校，環境優雅，藏書豐富，老師博學，教學先進……可是因為我轉學生的身份，我被安排進了全校最差的一個班級里。
很快我就發現，這個新的班級，被校長在校會上譽為：“從未見過如此之差”的班級卻十個臥虎藏龍之地，這里面蟄伏著這部小說里最精彩的部分的人物。
后來，家里為我請了很好的大夫幫我看病，這樣，我的健康狀況才略有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