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響是有備而來。

他那輛保時捷高頻率地出現在G大門口，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樣，但是目的只有一個。我不是傻子。

視而不見了幾次之后，我上了他的車。

“喬小姐真是大忙人啊，真難得賞光。”他從反光鏡里看我，笑意不明。

“有什么事直說吧。”我不想繞圈子。

“我知道一家西餐廳很不錯，去那里如何？”

我在心里暗笑，你在操控，又何必問我。人啊，就是這樣。



餐廳很高級，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他想必是經常來，我們剛進去，便有專人來招呼。

他拿菜單給我。

點了生蠔，紅酒鵝肝，一大碟黑魚子醬，一碗羅宋湯。滿滿擺在我面前。

我不理會他，埋頭進食。他請我吃飯，我就吃給他看，反正是餓了。

他始終不說話，微笑看著我，不時啜一口杯里的紅酒。

我的欲望就這樣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饑餓是最原始的欲望，而此時，我就在他面前大口進食。他饒有趣味地看著，萬事在握的沉著。我突然沒了興致，他到底要怎么樣呢？我放下刀叉。

“怎么不吃了，不好吃么？”依然是那副笑。

“是你說的對我的畫有興趣。”我拿手抹嘴。

“是，我是這樣說過。”他放下酒杯端詳我，“但是我對你更有興趣。”

“你認為我的畫拿不到其他地方去？”我微笑。

“至少我可以讓你的畫沒人敢要。”他輕描淡寫，但是入骨三分。

我看著他，然后拎起外套往外走。他追出來，攔住我。“對不起，我為剛在的話道歉。”

“為什么，你并沒有說錯。”我抬起臉。

“我知道你需要錢，我可以幫你。”看吧，我早說了他有備而來。想必已經把我的身家背景打聽得一清二楚了，知己知彼。

我不禁笑出聲。

“好笑？”他被我笑得有點尷尬。

“你不覺得好笑？”他調查了我，知道我的底細，卻永遠不會相信我愿意為了江和做出任何事情。

他不說話。

“是，我很需要錢。現在誰給我錢我就可以跟誰睡覺。你說你對我感興趣，你能給我多少錢？”我一字一句說給他聽。

他看著我，腮幫的肌肉輕微顫抖。他不悅。

我轉身要走，他拉過我，幾乎是拖著我到停車場，像塞口袋一樣將我塞進車里。然后上車，踩油門。

車子飛馳在華燈初上的霓虹大街，路燈倏忽而過，恍惚不真實。風打在臉上很疼。我看速度表，他是把汽車當飛機開了。



我不知道他要帶我去哪里。現在就是他要將我滅口拋尸，我也沒有能力反抗。我也不想反抗，從小我就知道，反抗沒有用。

他畢竟不會。車子停在一棟別墅前面。他下車，重重地摔上車門，過來拉我下車。我知道，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他用了力道，我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