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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阮九睡的很沉很踏實。

一直到后半夜，她才悠悠轉醒。

初醒來時，她睡眼怔忪，只覺得一連多日來的沉重感消失殆盡，此時身子輕盈舒爽。

她揉揉眼，翻了個身，臉卻撞上了一堵帶著熱度的肉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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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曲著小臉捂住酸痛的鼻子，這才看清，竟有個男人躺在他身側，還只穿著月白色的寢衣！

被她的驚呼吵醒，男人不悅地蹙眉，原本闔著的眸子緩緩睜開，微瞇著睇向她。

皇甫孤城！他怎么會睡在她的床上？

看到他那張被放大的絕美如神袛的俊顏，她先有片刻怔愣，隨即腦中想起昨晚發生的種種。

心中抽痛，眼底掠過一絲頹敗和絕望。

小玉恐怕...已經沒了吧？

她的神色沒有逃過皇甫孤城的眼睛，但現在他并不想和她討論其他人。

“好了？”他開口問她，聲音帶著剛剛醒來的暗啞鼻音，透著一絲蠱惑的邪魅。

阮九沉默，閉上眼，轉過身，以背對他。

似乎在他預料當中，他也不惱，輕挑唇角，翻身坐起。

“給爺穿衣?！?

阮九還沉浸在悲痛當中，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可他并不氣餒，繼續淡淡道，“乖乖伺候爺穿衣，爺還可以考慮讓你見見你那幾個不知死活的丫頭。”

阮九冷哼，哼罷再一回想他的話，猛得回過頭來看他。

“你...說什么？”

皇甫孤城略帶鄙視地掃了她一眼，才冷冷道“自己想！”

她確定般地看了他片刻，見他神色雖如往常般清冷，可卻沒有以往的寒意和壓迫感，更似乎，還心情不錯的樣子。

她半信半疑，最后還是起身下榻，拿過小榻上不知何時送來的干凈朝服，而他，就那么舒展了雙臂由她給自己穿上。

不知是遺傳基因，還是這具肉身幼時處于長期營養不良，總之，她的個頭雖不至于矮小，但也不高，要給高出一頭的他穿衣，她需得踮起腳尖才行。

她光著腳，踩在松軟的地墊上，墊腳給他把袖子套上，又去系那繁瑣的帶子。

他們離的如此之近，近的可以清楚地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類似藥草但又非藥草的清香，好聞之極。

心里只顧緊張，手里就系錯了帶子，緊忙又去解，不一會，就急的額上沁出一層薄汗來。

而頂上，正微闔眸子淡睨著她慌亂模樣的玄王，不動聲色地微挑薄唇。

她笨手笨腳，卻也難得他有耐心，直到她把嵌著玄色松石的腰帶給他束好，才長松了口氣，抬手抹去額上的汗水。

想問他，衣服穿好了，可以讓她見見自己的丫頭了吧，卻抬眼對上了他那雙又深又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