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牧落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陳福在后面追著：“王爺，老奴找個大夫給您腿上的燒傷換藥吧！”

不怪陳福多嘴，其他他倒不擔心，只是王爺左腿上的燒傷著實不清，不然也不至于走路一瘸一拐的。

姬楚牧冷冷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陳福腦一縮，遞上手中的藥膏，“老奴心知逾越了，但老奴著實擔心王爺的傷勢，這凝脂露是傷藥中的良品，還請王爺……”

“福叔，本王的身子自己清楚，你只要處理好本王吩咐的事就好！”姬楚牧擺手，略有些不耐地打斷陳福的話，轉身朝轎輦走去。

“可是……”

陳福手一空，裝著凝脂露的瓷瓶頓時被姬楚然捻在手指間，他朝陳福安慰笑道：“福叔，我知道你擔心四哥，這藥就交給本王了。”

陳福眼中盡是感激之色，朝他福了福身，“多謝八王爺。”

“得，你也甭跟本王客氣，畢竟你的王爺也是本王的四哥，快去做四哥吩咐的事吧。”

“諾。”陳福的身影消失在白霧中。

姬楚然嘆了口氣，握緊手中的瓷瓶，足底一躍，上了車輦。姬楚牧靠在馬車壁上，沉沉地看著他。

姬楚然一凜，摸了摸鼻子，訕訕地坐在他對面。

車子緩緩行駛著，姬楚牧的目光還未移開，姬楚然渾身不自在，疑惑地摸著臉問道：“四哥，你瞧什么，莫不是我臉上長了疙瘩不成。”

姬楚然想至此，滿是驚慌，莫不是真的長了疙瘩，那他拿什么臉去見文武百官！他的一世英明啊！

姬楚然頓時忘記了上車前要為姬楚牧涂藥的初衷，慌忙地在馬車中找起銅鏡來。

“砰”的一聲，姬楚牧將坐墊下的物什扔到姬楚然面前，語氣僵硬，“你要的東西在這。”

姬楚然眼皮一跳，看著靜靜躺在他身邊的匕首，一陣毛骨悚然，“四哥，我什么時候要匕首了，我要得是銅鏡，銅鏡。”

姬楚然的聲音在姬楚牧的森冷的目光中越變越小，最后認命地抽出匕首將全身照了個遍。

這一照有一喜一憂，喜的是他的臉還是如原來般英俊瀟灑，憂的是四哥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姬楚然哀嚎了聲，扔了匕首，挫敗道：“四哥，臣弟知錯了。”

“錯在何處？”姬楚牧眉眼一挑。

“臣弟不該命令陳福陳之將受傷的四哥送回無憂閣，臣弟不該對那男人手下留情。”姬楚然頓了頓，又道，“臣弟不該詆毀……四嫂！”

姬楚然說到四嫂的時候分明心不甘情不愿，思索了一會，他叫囂道：“可若不是臣弟自作主張將四哥送回，四哥也不會發現蝶寧的秘密，若不是臣弟手下留情，四哥怎么走‘刺客’這步棋。”

“八弟！”姬楚牧喝道，“就算沒有那男人，本王今夜也會遇刺。”

“所以，本王不需要你手下留情！”

“四哥！”姬楚然不悅叫道，“你所謂的不需要臣弟留情只是幌子而已，你責怪臣弟的，無非是臣弟給了蝶寧逃跑的契機。四哥，一個女人而已，你竟將她看的比我還重要！這么多年臣弟跟你出生入死，同你一起未雨綢繆，你又將我置于何地！”

“八哥，你因為蝶寧負了黎笙，臣弟不說什么，畢竟你從未說過你屬意與她，但我呢！我是你的八弟啊！”

姬楚牧渾身一震，轉過頭去，言詞晦澀,“八弟，你說得對，本王不過在害怕，害怕失去她。”

姬楚然怔怔看著他，百感交集，四哥，你陷地比我想象的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