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福的反應出乎姬楚然的意料，不免眉頭緊蹙，思索緣由。

稍許，待陳福情緒穩定些許，這才問道，“福叔這般反應，莫是有本王不知道的事？還望福叔詳盡說來。”

陳福抽了口氣，看了眼軟塌上的姬楚牧，嘴唇翕動，卻片字不發。

姬楚然英挺的劍眉蜷曲，眼皮適時跳動幾下，豁然站起身，甩袖朝外走去。

“福叔，你跟本王出來。”潮濕的空氣中傳來他淺淡的聲音。

陳福恍若未聞，僵直在原地，直到姬楚然輕喝聲再次傳來，猛然顫抖一下。

書房外，寒風駭人，不遠處的萬年青抖著挺拔的身子，灰黑的土壤中，有新芽在朦朧的月光下躍躍欲出。

突然，有只修長的手拈起這片新芽，放在鼻尖輕輕嗅著。

春天的氣息，是春天要來了嗎？姬楚然兩指一松，芽苗重落回土中，那姿勢像及了落地生根。

“福叔，本王不喜歡被人欺瞞，希望你據實相告。”

陳福垂著頭，琉璃燈在他頭上晃動，打在他身上落下斑駁的影子。

夜色在沉默中肆虐，姬楚然的耐心一點一滴消失殆盡。

“福叔！”他的聲音裹著慍怒，“別逼本王對你動手。”

陳福不置與否，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凄涼的笑意，“老奴斗膽，敢問八王爺一個問題。”

姬楚然袖中雙拳緊握，嘴角扯出條縫隙，不帶溫度的單音流出，“說。”

“在八王爺心中，莫姑娘要緊還是我家王妃要緊？”

姬楚然不耐煩的蹙緊眉頭，“自然是離笙！”

“那在我家爺心中呢？”陳福補了一句。

“自然還是……”

姬楚然的聲音戛然而止，若在三月前，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然而現在，他有些不確定，心中沒來由的煩悶。

“福叔，這好像與本王要知道的事無關吧？”

陳福臉色晦澀，“自是有的！八王爺恕罪，有些事沒有王爺的指示，奴才不敢說。”

姬楚然隱隱覺得事情不簡單，可從陳福口中再也問不出什么緣由來，冷哼一聲，朝書房走去。

這時，有稀稀祟祟的腳步聲傳來，陳福看向聲音的出處，臉色出現的難得的放松。

“之兒，王妃狀況如何？”不待陳之走近，他便著急發問。

陳之皺眉，“王妃無礙，在蓮池坐了估摸有刻鐘時辰，便回了房，我看屋內燈火已滅，像是已經休息了。便吩咐守衛小心照看，這才來稟告王爺。”

陳福拍著他的肩，點了點頭。

“本王的四哥受傷昏迷，憑什么她就安然無事？”一道聲音插入，帶著瑟瑟的寒意。

陳福一怔，瞪大眼睛看著姬楚然的身子緩緩走出，男子周身緊繃的殺手令他的頭皮陣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