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然啜了一口茶，手指敲擊著姬楚牧飲過的茶杯，“癥結便是在茶中的‘一日醉‘上。”

陳福急了，聲音不免拔高幾分，“您說了這么久，也沒告訴老奴這‘一日醉‘到底是何方神物呀！”

姬楚然不自在咳了兩聲，在陳福期盼的目光中徐徐道來：“‘一日醉‘是迷，藥，應該說是烈藥。但在南方比較常見，本王前些年……有幸見過。”

他的臉上有抹異樣的酡紅，對于在茶城誤入青樓這事，他始終有些耿耿于懷。

“一日醉在京城并不多見，雖有春藥的成分，但也是治傷的良藥，本王在茶城曾聽人說，軍隊中時常購買些許‘一日醉‘留備行軍療傷之用。莫灃去年在茶城打了勝戰，而他手下的軍醫薛之平對離笙又極為愛護，想必一日醉便是離笙同他手里得來了。”

“本王方才替四哥看脈，發現他經氣流動有些異常，所以本王推測‘一日醉‘的藥力尤在，那么福叔所說之事便是不可能發生的。”

陳福蹙眉，雙手不安交疊，喃喃著：“那書房中的聲響怎么回事？”

“福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無生花雖是治療心疾的良藥，但佐藥的過程十分繁瑣。其中重要的一道工序便是用極陰女子沸騰的心頭血煨藥。”

陳福驚詫，愣在原地，“人血為溫，何為滾沸？”

姬楚然嘆了一口氣，“喂其烈藥，灼之。”

“那些青樓女子是佐藥之人？”陳福心一緊，被取心頭血，那還活的了嗎？難怪那些人只進不出……

“那藥可練制好了？”陳福喉嚨沙啞，十指微微顫抖，他的雙手不是沒沾過鮮血，可乍聽這霸道甚至殘忍的制藥方法，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那副藥究竟要用多少條命才能換來？

姬楚然搖搖頭，眉中惆悵之色盡顯，“還差一個，四哥說那個人恐怕世上難尋！”

陳福心中突然涌上一陣莫名恐慌，咽了咽口水，“還差何人？”

“無生花來自地獄之淵，它與普通花種不同，根部帶血的為王，王在花在，王毀花亡，既是王者，定是霸道異常，只差一個徒手碰它卻不會被吸食殆盡之人，但如今無生花已毀，恐怕……”

姬楚然話未說完，陳福只覺雙腿一軟，合膝跪在地上，頓時老淚縱橫。

白玉地板寒意滲人，卻抵不上心中那股寒涼。

腦中一直回放著辛伊徒手拿起花王的場景，還有她含笑說，血跡被她吸收了。

他看著昏迷不醒的姬楚牧，心中銳痛難耐。怎么會這樣？他問自己，更問天。

兜來轉去，王妃竟是最后一味藥，老天爺到底是給爺開了個什么樣的玩笑？

他牢牢記得，王爺曾說過，王妃是特別的人。特別在哪？他想自己心知肚明。

可魚和熊掌，又如何兼得？

難怪王爺方才目如死灰，恍若空靈，原來問題出在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