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天寒。”

陳福將手里的狐裘披在姬楚牧身上，目光觸及到他血跡斑斑的衣物時，驀然大驚。

“王爺，您怎么受傷了？”

“福叔，你待在我舅父身邊多年，可覺得他是個會造反的人？”姬楚牧答非所問。

任由阿福將身上的臟衣服脫下，倒是陳福聞言一愣，翻整衣領的手停滯，嘴角苦澀的扯開。

“將軍一生光明磊落，豈會覬覦那無比骯臟的皇權。”哽咽的聲音，字字錐心。

“可是有些人卻很渴望那骯臟的權利，甚至不擇手段，比如本王。”

“那原本就該是王爺的，王爺所做之事并不過分，過分的是把王爺逼入絕境的人。”陳福眉頭緊皺，停頓的手重新動作起來。

姬楚牧眸光落在血跡斑斑的衣物上，淡淡笑了，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福叔，你說得對，是他過分了，他不該把念頭打到念兒頭上。”

陳福眸中浮現驚詫，他是？心里有了一人的面目浮現，卻不敢多想。

“王爺，在老奴眼里，你做什么都是對的，你想殺的人，老奴義無反顧替你舉刀，你想救的人，老奴千方百計必要護他安好，你置之不理的人，老奴便在你身后一點一點幫你打發。”

空氣中溢過一絲薄薄的嘆息，似近忽遠。

“福叔，你太縱容我了。”

陳福嘴角溢過一絲淺笑，對姬楚牧語氣里淡淡的譴責不以為然，“老奴要是不縱容王爺，還有誰呢？外面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王爺難免防不及，老奴雖老不才，但也不至于讓王爺在家中還遭人算計！”

話落，三只銀針飛出，遠處有重物落地的身影，又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一瞬即逝。

姬楚牧撫手，看著若無其事折疊衣服的徐福，若不是親眼所見，有誰會相信林寧王府的老管家，擁有一身絕世武藝？

是啊，若沒有一身好本領，當年又是怎么在禁衛軍手下救下舅父的遺子，亦是如何為父為師教導陳之？

“福叔，你的身手還如當年，招招斃命。”

“王爺，老奴十五年來，連睡覺都不敢忘記將軍的囑托，每日勤學苦練，只為有一天能為將軍洗刷冤屈。”陳福眼中有著無可比擬的堅定。

“福叔，未來路恐怕不好走了。”

“王爺，這么多年，我們踩在刀尖浪尖，步步如履薄冰，稍不注意便要命喪黃泉，可我們不也這樣過來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談未來路好不好走。”

姬楚牧頜首，對陳福的話毋庸置疑，抬眸望向空中，殘月高掛，光輝薄弱，無數星辰熠熠爭輝，光芒竟更蓋過殘月幾分。

“王爺，您的脖子也受了傷？”

陳福一陣驚呼，喚回他的視線，他蹙眉看向沾血的毛巾。

“只是濺到而已。”陳福放下毛巾，如釋重負。

姬楚牧卻是眉頭一挑，視線掠過屋頂，那片松動的瓦立即出現在他的眼中，那位置，剛好在他方才站立的上前方，心中就這么莫名其妙生出一抹不安來。

“王爺，有兩個賊人闖入‘禁地’。”

來人是昨日剛回的陳之，這番急匆匆闖進，難免遭受陳福一頓目光呵斥。

他努努嘴，繼續道：“看那身形，像是兩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