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女人難耐的呻吟高亢入耳，隔著薄薄的屏風，莫黎笙聽得臉紅耳燥。心內愈過不岔，一波抵過一波，難道自己一個將軍獨女，竟比不上那個浪蕩的青樓女子，以至于姬楚牧可以跟她肆意交歡，而不屑與多看自己一眼。

也許事實不如自己所想那般，莫黎笙兀自寬慰道，看向姬楚牧的目光多了絲祈求。

姬楚牧嘴角勾起一絲無溫的笑意，“唐修，看可否入藥了？”

唐修得令，低頭快步朝屏風內走去。

“入藥？”莫黎笙疑惑，驀然抬起頭，得到姬楚牧確定的眼神之后，心中涌過陣陣狂喜。

“黎兒，前些日子不是讓唐修告訴過你，本王已找到醫治你心疾的法子，雖是有些偏端，但本王有把握，可以不再讓你受心絞之痛。”

“那這藥引是？”

“取無生花之蕊，輔極陰體質女子心頭之血，用掩埋于地三尺的隔年雪水熬盡成粉，再佐三錢茯苓入藥，制成藥丸。”

“既是女子心頭之血便可，那為何……”莫黎笙支支吾吾，臉色通紅。

“無生花生長在地獄深淵，性極寒，需以女子滾沸之血澆灌才能起藥效，烈藥正好可以使她全身氣血翻涌，匯聚于心脈之中，如此，方可入藥。”

屏風內女子浪蕩的聲音戛然而止，有利刃摩擦血肉的聲音響起，干凈利落。

片刻，唐修從內走出，躬身將一白色雕花瓷瓶遞與姬楚牧，目光不經意從莫黎笙身上掃過，“王爺，已湊足七位女子心頭之血，待屬下將那陳年雪水挖出，便可為姑娘入藥。”

“黎兒，子時已過，將軍府的守衛正值換班，當是放松許多，若不趁此時回去，被人無意瞧見，怕是要犯了欺君之罪，性命堪憂！”姬楚牧頓了頓，“你跟莫大將軍因為‘錦兮’有了嫌隙，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便從這‘錦兮’入手，緩和你父女的關系，或許太子妃之事還有轉圜的余地。”

“這是何意？”莫黎笙驚訝的看著他，激動道，“我不能原諒我爹把我娘當成另一個女人，永遠都不能！”

姬楚牧嘆了一口氣，將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膊上，瞬間，莫黎笙只覺清風拂過，心中的焦躁與憤恨瞬間被吹熄。

“黎兒，你就算是不愿意也得裝，你想想，太子當初納娶宮辛伊的目的是為了宮相的權利和足夠撼動朝野的人脈，那么迎娶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黎兒，你向來聰明伶俐，怎么如今連這層利害關系都沒看清呢？”

莫黎笙一愣，自己這些日子一直處在憤怒和失望之中，理智早已消散到九霄云外。如今經他這么一提醒，撇去皇姑母這層關系不說，太子如此的目的無外乎是她爹手里的十萬兵權。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爹告老還鄉，太子就沒有非要娶我的理由了，可是，要我爹為我辭官歸隱，談何容易？他現在腦中只有那根破玉笛還有那個叫做‘錦兮’的女子！”莫黎笙苦笑搖頭。

“既然如此，莫將軍對你娘親必然存有愧疚之心，若善加利用，無非不可。”

莫黎笙驀然推開姬楚牧，“你要我用我娘去感化我爹，不行，我娘一輩子郁郁寡歡，我不能再她死后還往她心口再補上一刀。”

“黎兒，除非你想嫁與太子，否則你別無選擇，先回去，好好思索幾天，若你有更好的法子，本王定當全力助你，但莫要說出像方才那樣荒唐的話來了。”

莫黎笙咬著下唇，“牧，你會不會因為當年我爹做過的事而厭惡我？”

姬楚牧身子一僵，隨即恢復如初，摸著莫黎笙的發絲，但聲音卻不如剛才柔潤，“本王早和你說過，當年的事與你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