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很清楚而堅定地告訴他:“我要的是進入董事會。”以謝凱安親女的身份要求這一點,不算過分。我雖貪財,也知諸如一張額度200萬的信用卡這樣的些許小利怎可與華越集團過二百億的資產相比,而進入董事會才是我要染指這些財產的第一步,也是關鍵一步。
“不過,我什么都不能提供。”我倒不是無賴,這是實話。
他眼中倏地精光一閃,仿佛猛獸發現了獵物,游戲高玩找到了對手一般的興奮。他和我到底是一樣的,骨子里有著挑釁的本能和迎接挑釁的向往。
謝振寰聽了微微一笑,看不出是嘲諷還是贊同,只是起身在屋中反復走來走去,一眼都沒有看我。
也正是因此,在我毫無防備時,胳膊被他呼地拉過。我冷淡而嚴厲地掃了他一眼,他講他那天kiss我感覺不錯,可惜我并沒有這么想,而且我打賭華越的產業中沒有傳媒,否則他應該知道,奪人眼球的劇情上演還不錯,一再上演的話就是泛濫而適得其反了。
我本能地想要用手劈開他的胳膊,但是他吃下了這一擊,抓的很牢,我竟然沒有掙脫,他順勢把我推到墻上。全部動作仿佛排練好了的一樣一氣呵成,我來不及想別的,只想幸好這不是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恐怕一周前那離經叛道的荒誕一幕又要上演一次。
想了想,我突然伸手撫了撫他微微凌亂的額發道:“弟弟,你是還沒成年?沒歷練過女人所以需要姐姐引導嗎?”
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引導一詞,詞不達意,完全的曖昧讓人誤會,我連忙解釋道:“你是需要姐姐照顧你還是保護你?”可是他已經全身邪氣暴漲一般,眼神中滿是促狹而危險的笑意,低聲道:“你覺得呢?謝宸,你想分華越的一杯羹,但是,你拿什么交換呢?你不會真的以為有個不明不白的血緣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吧?”
“你想要什么?我能給你什么?從一生下來,你就擁有的太多,而我卻擁有的太少。”血緣,這是我心底的痛處!我心底又被激起尖刻——因得不到而不得不尖刻。
“如果你要的話,不過我這個人也許還值點錢。”見他眉毛一挑,不置可否的樣子,我惡毒地補充道:“一顆心臟大概100萬,兩顆腎臟200萬,肝臟120萬?七七八八算下來,8位數應該是有的,難道人體器官這個行情你不懂——”
“你一句話不刺人你會死是不是?”他皺著眉打斷我。
他見我反應淡定,絲毫沒有跟他吵下去的意思,一手把我按在墻上,一邊把頭擱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呼吸極熱,低低笑道:“不如,我們發生點什么,我讓你進董事會……”
一瞬間,我全身呼吸停止,血液斷流,像是被這一句話擊到了九天之外,沒有聽覺和觸覺。
一夜情?跟他?這是從謝振寰嘴里對我說的嗎?
我稍稍平靜下來,心知他必定是個惡作劇,捉弄私生女對于正房獨子來說等同于正室大太太作踐小三一樣痛快淋漓,讓他們覺得正義昭然。我有些失控地微笑道:“弟弟,我原本很看得起你,現在看來你的情商每天還要上幼稚園?”
“很抱歉,謝家從來就沒有正式承認過你和你母親的身份,你是哪門子的姐姐?”
我冷淡而嚴厲,直截了當道:“謝振寰,你覺得玩這種劇情很有趣?”
“當然!”他毫不猶豫干脆道,“你要我接受一個不愿接受的事情,難道你就做出點同樣不能接受的犧牲么?公平合理。再說了,你mum難道沒有教過你?她當初怎么勾yindaddy的,你如今就怎么引誘我,即使我是你所謂的弟弟。”他停了下,眼睛里閃了奇異的火焰,“況且……那天,你真的不覺得很好嗎?”
私生女,是我一生痛之所痛,從小我便因此受人欺凌,各種辱罵,各種謠言,童年時期和母親在吉隆坡的窮困潦倒和戰戰兢兢,少女時期所承受的謾罵與騷擾,十七歲那年揮之不去的恐懼……
我很想,一拳打在他頸部大椎穴,直接擊昏他!但是,他卻不是我可以沖動出手的人,他是謝振寰,天生謝振寰,他確實可以這么譏諷我,更惡劣都行。
他見我看著地板出神,又道:“當然,你也有你選擇的權力,你完全可以離開香港,待在你應該待的地方。梅姨也許會給你一份工作?雖然我知道她這個人,從來不會憐憫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