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花湮進了容華的房間。

那一襲白衣背對著她，站在窗旁，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涼灑的光輝，朦朧了他的輪廓。

“師父，白日里，你說的都是假話，是不是？”花湮眼里噙淚，凄凄問道。花湮，再給自己最后一次機會，最后一次。

容華渾身似乎都僵住，聲音冰冷：“不是。我不想再把你留在身邊。”

“為什么！”花湮感覺心里有無數的針在扎，“師父，你心里明明是有我的！”

“住口！”容華突然轉過身來，表情冰冷，“休得胡言！”

“我胡言？”花湮一步一步逼過去，淚眼漣漣，痛苦得臉部都有些扭曲了，“你就是愛我的！不愛我為什么要與我纏綿？不愛我為什么主動吻我，堂堂九天仙尊，為什么和自己的徒弟做出這種不恥的事情——”

容華心如刀絞，看到花湮這般可憐的樣子又覺得心疼：“為師，為師對你無半分男女情意，那夜為師...并沒有要了你...”

“要了我？”花湮挖苦地苦笑，“師父你還想過要了我？若不是我說了愛你，那夜你就要了我了，是不是？”

“不是！”容華打斷她，渾身顫抖，“我對你只有師徒情分，更不許你有非分之想！”

“哈哈！天大的笑話！”花湮覺得想笑，可笑，歇斯底里地逼上容華，“原來師徒情分都可以讓你親我，吻我，解我的衣服！你不愛我為什么要勾//引我！為什么要在我的身上一邊喘息一邊叫我的名字——”

“住口！那是因為...是因為...”容華手在不停地顫抖，幾乎都要崩潰。

“師父你是在怕么？怕我說出來你不想承認的事情？”花湮笑的絕望，“還是你的徒兒對你的愛讓你惡心，厭惡，覺得臟？”

“啪！”一聲清脆，容華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顫抖地扇上花湮的臉：“孽徒！”

這一掌實在太重，花湮站立不穩，幾乎要撞到墻壁上，有血絲沿著嘴角滲出來，一側的臉頰立刻腫了起來。

容華雙眼通紅，臉上一點一點有痛苦的裂縫，指著門外，“滾！滾出去！”

花湮一臉的淚卻嘲笑地看著容華，笑得都不能呼吸了，噙著血，終于踉踉蹌蹌奪門而出。

呵，這一掌，比當初被蚩獸咬裂骨頭，要疼上千萬倍。

到底是自己太愚蠢，竟然還抱著幻想，他會對自己有情。九天的仙，情根早已絕了萬萬年，又怎么會對自己動情？

那夜的纏綿，終究不過是他一時的情欲。

花湮，你竟然還給自己最后一次機會。現在徹底什么都沒有了，都沒有了。世上再沒有誰比你更可悲，可笑。

第二天。

滄瀾坐在屋頂，看著東邊兒的初升的太陽，苦笑道：“還真是個嫁人的好日子。”

待到半晌的時候，一隊人馬浩浩蕩蕩打南邊來了。駿馬金轎，錦緞千匹，馬頭上大紅色的花和侍衛們高舉的牌子上的喜字灼了滄瀾的眼。

昨夜宮里連夜叫人把嫁衣送來了，他去給花湮的時候，花湮出奇的平靜，淡淡笑著就接過了嫁衣。

滄瀾心里難受的緊，她真的，就這么嫁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