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花湮瞠目結舌。

“花湮姑娘，幾日不見，不記得孤了么？”龍輦紗帳里傳來聲音，花湮聽著總覺得耳熟。

“草民花湮，可曾見過我皇？”花湮恭敬地行跪拜大禮，心想著，雖現在已經有了仙身，但是又隱瞞著在這里不曾有人知曉，且再說自己也是這國的子民，叩拜一下國家的皇，也是應該的。

“姑娘怎么這么快就忘了，那日的林玉卿？”

“林玉卿？”花湮喃喃自語，腦子極力搜索著，突然就想起來了，“莫非，莫非我皇就是那日的搖著折扇的公子？身旁還跟了個蒙面的公子的那個？”

一只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掀開了龍輦的紗帳，帳內著明黃帝袍的人笑語盈盈掀帳下了輦，俯下身子扶起花湮：“正是。”

花湮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震驚到了極點。

皇...皇？

“孤那日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帝皇緩緩笑開，氣勢逼人，“可是為何，姑娘變得如此消瘦，連墨染樓也關門了？莫不成，是姑娘病了？”

花湮急忙低下頭，福了福身：“草民無礙。我皇掛記，草民惶恐了。”

“誒，”帝皇托住花湮的下巴，將花湮的頭抬起來：“叫孤林玉卿就好。或者，本皇更喜歡你自稱一聲...臣，妾。”

花湮一震，驚恐地望著眼前的“林玉卿”。早在那天她就看出，他儀表不凡，龍章氣度，帶著一股子的帝王之風。

只是哪里能想象，當今的帝皇，會到小小的墨染樓里去聽曲兒？

“花湮福淺，承蒙不起帝王的厚愛...”花湮絞盡腦汁，搜刮著肚子里所有的好聽話。

“你不愿意？”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林玉卿皺了眉。

花湮忘了自己不用怕被殺頭，嚇的急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實乃花湮早已跟隨師父修道，斷不可嫁與...”

“這位師父，你也仍舊如上次那般的說辭么？”林玉卿打斷了花湮，一手抓著花湮的手腕，氣勢逼人地看向容華。

容華目光復雜地盯著花湮。花湮也慌亂地看著容華，剪水雙瞳里，藏也藏不住的眷戀。

她愛我。容華的拳頭越攥越緊，指甲嵌進肉里，有絲絲紅血滲出。

那日的時候，他護在了她的前面，漠漠說道，她是與我修道之人，斷由不得你們放肆。

真是可笑，可憐！她與我修道，我教了她什么？嗯？教了她男歡女愛，教了她與師父一夜纏綿？

指甲終于都扎進白森森的肉里。容華眉頭突然松開，目光變得冰冷，冷冷盯著花湮，沙啞地說：“小徒可以嫁給你，是小徒的福分。”

花湮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地看著容華。一旁的滄瀾也面如死灰，低吼道：“你瘋了！”

容華仍舊冷冰冰地樣子：“帝皇瞧的上我家徒兒，我做師父的，當然樂意嫁。”

花湮死命咬著嘴唇，心里一點一點地往下淌血。

——“小徒可以嫁給你，是小徒的福分。”

——“我做師父的，當然愿意嫁。”

花湮絕望地看著容華，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我不嫁。”

“由不得你。”容華最后看了花湮一眼，消失在樓梯口。

那眼神里，竟然有——厭惡。

花湮突然想笑，想瘋狂地笑。他已經厭惡我了？好啊，好啊，多好的結果啊。

“花湮姑娘...”

“明日，我便嫁給你。”花湮轉身對著林玉卿笑，滄瀾從沒見過花湮這樣的笑，帝皇也沒見過。她笑的無比的嫵媚，溫柔，卻帶著讓人斷腸心碎的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