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林，像是換了一個模樣，熱鬧的街道，耀眼的燈光。一切都好似活了過來。

聚月樓門前

“喬西？梅樂？”

“蕭大哥？清姐？赫連姐？”

兩伙人在聚月樓門口相遇。

“你們倆去哪里了？”蕭時瞇著眼問。

“我和喬西，也到處去調查一下啦……”梅樂一下子跳出來。

“是嗎？你們兩個小鬼”蕭時一臉的懷疑。

“呃……蕭大哥……那個……我們……”喬西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說什么。

“我告訴你，時哥哥，喬西一點也沒有幫忙……他一直在偷懶……”

“你才是一直在偷懶！梅樂！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找釀酒材料！”

“是你自己偷懶，喬西”梅樂撇撇嘴。

“好了，樂樂，喬西。不要再吵了。也沒什么事情。你們小孩子不應該插手這些事的?！鼻邃羯锨爸浦?。

“你們還真是快樂……”赫連月和站在一邊的蕭時說道。

蕭時看著旁邊互相的三個人，嘴角勾了勾：“是挺快樂的。”

“我們進去吧?！鼻邃艮D頭望向蕭時和赫連月。

走進聚月樓，樓里的月姑就走了過來。

“你們來了啊，那個異海人剛剛帶著兩個月女到樓上去了。”

“那我們也上去吧?！焙者B月說著向樓上走去。

上樓的時候，一個仆人裝扮的少年從樓上下來，從蕭時和清漪之間穿了過去。

男孩的年齡和喬西差不多大，少年下樓的時候對抬頭看向他的喬西笑了笑，喬西也同樣笑了笑?！笆强腿说钠腿藛幔磕挲g不大啊?！笨粗倌晗铝藰牵瑔涛髡f道。

蕭時則皺了一下眉頭：“那孩子……好眼熟……”

蕭時的眼前閃過一張臉，但是還來不及捉住，就一閃而過了。

“唔……”清漪低著頭好似也在想什么，“我奇怪的是……他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味道？”走在前面的赫連月回頭問道。

“總覺得像什么和女人的胭脂味混在一起的味道，那味道好熟悉……”

說這話的功夫，一行人來到了樓上。

月姑領著大家到了一扇門前，回頭看向赫連月，詢問怎么辦。

站在門前的赫連月臉色大變：“這是……”

緊跟著過來的蕭時和清漪也皺了皺眉頭。

赫連月推開了門。

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涌了上來。

“唔……”站在門口的月姑，捂住了差點叫出來的嘴，但是身體還是有點搖晃。

濃烈的腥臭涌上來的一瞬間，清漪像是被擊中了一般：“剛剛……那個男孩……”

“可惡！”蕭時低吼了一聲，轉身沖下樓。

“蕭時！”赫連月也追了上去。

蕭時向樓下跑著，腦海里閃現出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

“蕭時，找到了嗎？”天空烏云密布，雨水順著清漪的額頭慢慢的流入染了血污的衣服里，烏黑的劉海帖服在臉上。

“沒有，這邊也沒有?！笔挄r抓了抓頭，“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讓他來了！”

“他早晚是要經歷的，不過至少慶幸一下沒死在戰場上吧。”高以痕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那對墨色的眼眸還好端端的留在臉上。

“不管怎么樣，我們快點找吧，時間不早了，留在營里的本揚該擔心了?！鼻邃裟四~頭的雨水，說道。

雨越來越大了。三個人向樹林深處走去，不敢隨便亂喊，怕引來不必要的敵人。

突然間，蕭時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夜冥！”蕭時跑了過去，緊跟著高以痕和清漪也跑了過去。

一棵大樹下，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顫抖著身體縮成一團。

蕭時蹲在他身邊：“喂！小鬼！還活著吧，如果死了就吭一聲啊……”

“死了還怎么吭聲！”低著頭的男孩猛的抬起頭。淚水，血水，雨水混為一灘，好不可憐。

“切！這不還挺有精神的嘛，還以為第一次上戰場就死了呢……”蕭時抓著腦袋站了起來。

清漪推開蕭時，瞪了他一眼！

“沒事吧？還好嗎？”

“清漪姐姐……”男孩轉身撲進清漪的懷里，緊張的神經在看到前輩們的瞬間放松了下來，跟著下來的還有眼淚。

第一次上戰場，即使是事前已經被反復告知會有多么慘烈，但是等到真的看到了，還是無法適應，昨天還和自己說話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一堆肉塊，這種事情，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如何承受……

“沒事了……沒事了……”清漪拍著夜生的背。

高以痕站在一邊：“喂！不要給別人添麻煩，快點起來！為了你已經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蕭時沖出聚月樓，左右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夜冥……”蕭時低聲念道。

“蕭時！”赫連月追了出來。

“算了，回去吧，我們晚了，已經離開了?！笔挄r回過頭對赫連月說道。

“這么說來，剛剛清漪姑娘聞到的味道是血腥味了?！焙者B月一邊跟著蕭時上樓，一邊問道。

“恩……這么說了，的確有血的味道?！笔挄r有點心不在焉的回答。

蕭時追出去后，清漪望著房間里地地獄般的場景，快速的關上門，回頭對愣在一邊的梅樂和喬西說道

“樂樂、喬西，你們照顧一下月姑，還有不要讓別人進來，以免影響了生意?！?

“清漪姐姐，你……”

“我進去看看，你們就不要進來了，畢竟你們還小?！闭f著，清漪推門進去。

房間里滿是血腥，墻上，地上到處是紅色。

地上散落的倒著三具尸體，兩具是月女，一具是異海人。

清漪皺了皺眉頭，即使是在戰后依舊進行抗夷活動的清漪也好久沒有看到這種慘烈的場景了，濃烈的血腥味和滿眼的血紅，讓清漪有種時間上的錯亂感。

她蹲在那具異海人的尸體旁邊，想知道為什么會流那么多的血。

一劍封喉，正好切斷動脈，一寸不深一寸不淺。

清漪盯著那還不斷向外涌著血水的傷口愣了一下。

這時蕭時推開了門?！扒邃簟?

“我想……我知道你覺得那孩子像誰了……”清漪沒有抬頭。

“啊……我也想起來了。”蕭時走到清漪身邊看著那具尸體。清漪抬起頭看向蕭時。

“夜冥。”“夜冥。”兩人同時叫出那個名字。

“夜冥？”赫連月重復道。

“恩，以前的同伴……不過應該已經死了……”清漪站了起來。

“只是像罷了，要是夜冥還活著，也應該是二十多歲了……”蕭時平靜的說。

“不過，劍法是一樣的。這種一劍正好割斷動脈的方法?！鼻邃舳⒅w說

蕭時轉身向外走去，“我們去看看那最后一個組織吧……”

月亮升上正空，剛剛那個男孩站在屋頂上，冷漠的黑瞳望著繁華的月林，月光撒到他的身上，右手的長劍反射著刺眼的寒光?！斑€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