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暖呆呆地，聽耳邊有人叫她：“于心暖。”帶著溫?zé)岬臍庀ⅰ?

睜開眼，就對上了蔣成英沉黑幽潭似的雙眼。于心暖本能地縮了下。蔣成英看她眼神呆滯，便知她仍是沒回過神來，輕輕地拍了下她的臉，又叫了她一聲：“于心暖。”

于心暖慢慢回過神來，蔣成英仍然罩在她身上，貼身的體溫和過于親近的氣息讓她無所適從，她抬手推了他一下，就聽蔣成英嘶聲抽了口氣。

于心暖楞楞地，看著收回來的手上沾上的溫?zé)岬募t色液體。

車前擋風(fēng)玻璃已支離破碎，而其中的一塊碎片，就扎在了蔣成英的手臂上——那是原本，可能會扎在她身上的碎片。

肇事的磚頭還留在車前蓋上，而那個肇事的社會男青年已經(jīng)跑得不見蹤影了。

于心暖抖著聲音，叫了一聲：“蔣成英。”

蔣成英抬起頭來，那雙眼與她近在咫尺，看著她，眼中沉色墨一樣，卻帶了笑意，看得于心暖更是心驚，只徑聲叫：“蔣成英。”又叫一聲，“蔣成英”，顫然地帶了點(diǎn)哭音。

蔣成英知她是驚嚇魘住了，嘆了口氣，從她身上直起身來，坐回駕駛座上，然后就見岑小鸞哭著跑了過來，后面還跟著穿著制服的保安。

蔣成英抬起那只沒受傷的手來摸了下于心暖的臉，輕聲安撫著她：“乖，沒事了。”聽她眼神渙散地呢喃了聲：“媽媽。”蔣成英細(xì)細(xì)了想了想，隱隱猜到她為什么會這么這么大反應(yīng)。

一個小時后，在醫(yī)院，蔣成英已經(jīng)包扎好了手臂上的傷。其實傷得并不嚴(yán)重，包扎好了之后，除了受傷的手臂有自然的痛感之外，并沒有感覺有任何不妥。

只是岑小鸞那小姑娘一直在他床邊哭，說：“都怪我，都是因為我……”嚶嚶然然地攪地他頭疼。

秦海真來了之后，他就叫他把她帶出去了，“你幫我送她回學(xué)校去。還有素容那邊，也麻煩你幫我去接一下機(jī)。”

秦海真一一應(yīng)承了，誰叫他是勞碌命。

等他們都出去之后，蔣成英看著坐在角落里的于心暖，她看起來是已恢復(fù)清明了，卻是坐在那入禪似的。

蔣成英叫了他一聲，她驚了一下，才抬起頭來看他。

他叫她：“你過來。”

于心暖抿了下唇，站起來走到了他病床邊。

蔣成英指了指床邊的椅子，她坐下去了。蔣成英又說：“坐那么遠(yuǎn)干什么？”她拖著椅子磨蹭過來兩步。蔣成英說：“給我倒杯水。”她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床頭柜上面。

蔣成英又說：“這么燙沒法喝，你給涼一下。”

于心暖頓了下，還是又拿了個杯子出來，輪流過著。

看她一口一個指令的，蔣成英哭笑不得。她避他如虎狼，只是因他剛剛救過她，心里再不愿意，也要表達(dá)下“感激”？他笑了下說：“如果我說讓你親我一下，你也會照做嗎？”

于心暖嘭一下漲紅臉，咚一聲放下手中的杯子，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