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璧也瞇眼而笑，眼睛變得狹長，模樣恍如慵懶的貓，“王妃腳步聲好輕，我與王爺二人都未發覺呢?！?

“回王爺，妾身聽說王爺這么晚還沒睡，特地過來看看王爺是否要人照顧?！?

見端王妃低眉順手，面兒上雖是賢惠的模樣，背地里卻不知做了多少壞事……

不知怎地，看著端王妃，端王的心越發森寒。

冷冷道：“不用，你下去吧?！?

剛說完，連璧已接話道：“王妃對端王真好，自己都有傷在身，居然還大半夜的跑來照顧王爺，真是難得的一片心呢。”

他語調陰陽怪氣，端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燈，明白他是看到了自己脖頸上的淤青，因此幸災樂禍。

端王妃想了一遭，并未想起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過連璧，他為何要出言諷刺，心中怒火一起難平，霍然看向連璧，只見男子也較有興致的望著她，一雙晶亮的眼眸，黑白分明，越發顯得這雙眼睛的主人定是無比精明之人。

她本想發怒的，但不知怎地，面對這樣一個臉上揚著笑意，面容俊美的男人，她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腦袋似乎空白了一小會兒，待回過神來，端王妃自己也感覺奇怪，卻想不明白，只安慰自己道，罷了，不與這奸佞小人一般見識。

端王妃之所以會用這樣的詞形容右相連璧，一點也不過分。

在不明真相的百姓眼中，國家之所以這么亂，全都因為左相李成國把持朝政多年，皇上處處受到壓制，但明白政事的人都知道，左相雖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是忠心為主。之所以始終不交出傳國寶璽，一來的確是為了保命——一旦交出，向上人頭立時不再；二來卻是順承了先皇的意思。

當年皇帝在太后的幫助下成功篡位，先皇含恨而死，若不是將寶璽交給宰相，以鉗制任性妄為的皇帝，就算死，先皇也不會瞑目的。

所以李相并非真的佞臣，真正的佞臣正是眼前這位年紀剛剛二十許，便已坐上右相之位的連璧。

但端王妃不明白的是，端王身為眾皇子中最有希望成為太子的人，一向不喜連璧這等弄臣，今夜又為何會在夜深人靜時，與他私下里見面？且端王屏退了左右，顯然正與連璧商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她本想一探究竟，但端王卻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書房一步！”

這話便說得很絕對了，幾乎沒有一絲轉圜的余地。

饒是端王妃心中有許多疑惑，卻一點探清的機會也沒有。

心中不甘卻也只得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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