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晴芳嚷：“你欺負我！”我道：“我說過，叫我苦娃的是朋友買什么花都打八折。但剛才你卻喊我老板不當我是朋友，所以不打折！”汪明秀道：“晴芳。不打折就不買他的，有什么大不了。”我笑：“不買也好。省點錢買零食。”“咋就忘了，我身上只有六十八元。”晴芳吁了一口氣。“還差十多天才到月底怎么過？只好省著點，其實我老爸也挺累的，以后我還是要少花一點零錢。”青草似乎也有所覺悟。“我也是！想到爸媽挺不容易的，所以家里寄來的路費，這暑假不回去我也得省著花。”

“啊！我明白了。”進來后一直不說話的洋洋忽然喊起來。汪明秀狐疑地問：“洋洋你神經質的喊什么明白什么？”洋洋道：“我知道你們為什么老是敗給他倆了。”青草問：“為什么？”洋洋看看我。“他很會轉話題。老是將對話轉到他們熟悉的話題上去。你們想想，我們是學生學的是文化理論，市井生活的事怎么可能說贏他們！”汪明秀想了想，恍然大悟的道：“原來如此！我們上當了。”

“什么贏不贏的你們在說什么？”我故意看都不看洋洋。“秀秀！你們跟誰比賽輸了？”汪明秀道：“你別裝傻！跟你聊天我們總是覺得被你壓倒沒贏過一次，原來你這小子會使詐盡說一些我們外行的話。”“我們跟誰說話不是直來直去的？”我滿臉的莫名其妙看看晴芳又看看青草，然后再盯著汪明秀：“我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們比輸贏，你們自己跟自己較什么勁？秀秀。你要贏好說，以后我讓你們贏就是。”

“誰要你讓？”汪明秀道：“我們要真真正正的說贏你。”“那還用說？你們本來就比我優秀。”我偷笑：“你們是名牌大學生，我又有什么條件跟你們可比。所以，就不明白你們還要贏我什么？”“別岔！”汪明秀說：“我們今天要跟你們好好的聊一聊比學識。”我道：“你們學的跟我學的不一樣。而且你們是大學生我們是農民，怎么能比？”“怎么不一樣。”青草笑：“我們學文學的。文學跟我們平時的生活語言息息相關是一個大眾話題。其實你們的口才就包含文學的技巧。還有，看你們門面的那副對聯就知道，起碼你們也喜歡文學。”

“哇！你們在欺負人。”豹子突然大聲喊，把沖我黠笑的汪明秀嚇了一跳。其他女生當然也跟著嚇了一跳，就連在花架那邊給花盆灑水劉嫂也說：“豹子你咋就突然大聲喊，嚇的我一大跳。”我求助似的苦兮兮的道：“劉嫂。她們四人聯合起來欺負我讀書少，豹子是在打抱不平。”劉嫂說：“你們博學多才鬼點子又多，她們哪能欺負得了你？”

“沒錯！”洋洋又發言了。“你們就是這樣一驚一乍的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明秀，我們可不要上他的當。”

“哦！”我又驚訝地說：“我明白了。”汪明秀道：“你又明白啥了？”“你叫洋洋？是得意洋洋的洋洋還是是洋洋自得的洋洋！”這次我沒理會汪明秀，而是眼睛噴火般的盯著洋洋的臉。“洋洋，看你洋洋灑灑的美麗的象天使一般，我心里正喜氣洋洋的，只是想不到洋洋你是她們請來對付我的天煞星。”“不是！”洋洋的臉霎的紅起來。“啥對付的說的那么難聽。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他們說的你們這么玄是不是真的。”我說：“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我當然是真的。包括這里的花木草都是如假包換。”洋洋說：“你和花草是不是真的沒所謂。我是想看看你的雄辯之才是不是那么厲害。”

“哈哈哈！”這次輪到豹子大笑，汪明秀她們進來后他一直都在假忙，現在忽然的大笑當然也是我們的默契，但劉嫂哪里知道我們的用意，可能又被嚇了一跳她怪怪的看了豹子一眼，之后就提著灑水壺進廚房煮飯去。我罵：“豹子你在發什么神經？”豹子道：“我在電腦上看到一則笑話很好笑，哥你快過來看。”

“是么？讓我看看。”我答應著轉身要往柜臺里走。

“不許走！”汪明秀居然捉住我的手。“就知道你們兄弟又要唱雙簧玩金蟬脫殼。”豹子嚷：“秀秀！什么金蟬脫殼的我是為你好。還記得上次你們都欠我們一個洞房花燭夜么？別要舊賬未清新賬又來。要不，你現在拖住我哥的手是不是想現在就還？”“哪里是？”汪明秀一愣馬上放開我的手，道：“還不都是中了你們的詭計。”豹子陰陰的笑：“那你要賴帳是不是？”“誰，誰說我賴帳！”汪明秀氣泄了一半。“我們又沒有說定什么時候兌現。五十年后我還不遲。”豹子說：“哈哈！五十年后你的臉蛋都變成橡皮抹布，那時咸鴨蛋也早臭了還能洞房花燭。你不是明擺著要賴帳？”汪明秀狡辯：“這哪里叫賴帳。借條沒打日期，賬太大又不能分期付款，一時間誰能清還？”

“誰說不能分期付款？”豹子道：“準確來說。一夜洞房花燭十二個小時。秀秀，我們允許你分開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還的。”“對啊！”青草不禁喝彩。“不行！”汪明秀嚷：“草草！你咋叛變了。你想我被惡狼撕開八大塊？”豹子說：“秀秀你放心，我哥非常溫柔非常懂得憐香惜玉，是舍不得把你撕裂的。”“不撕裂哪能叫洞房花燭？”晴芳忍不住搶著說，但話一出口就知道漏嘴臉紅起來。大家聽了都大笑。

“你們在笑什么？”我們鬧得正熱，花廳大門口又突然走進來兩個人。帶頭的問：“你們這么熱鬧的在爭論什么？”

在平常生活中，一些戲虐式的玩笑說說過后就算。比如：好啊！你贏了我的話我就陪你睡一晚；你如果說服我，我就嫁給你。諸如此類的玩笑承諾不算是承諾。然而，別有用心我和豹子不得不把所有無意都變成有意。上次飯局，歆蘭的同班同學就被我們利用這些玩笑承諾給套住。歆蘭說過，她幾個室友有兩個是班里辯才最好的，其中一個散文和詩都寫的非常好。我們想，汪明秀被套住，自然的就會找她們來幫忙替自己解圍。可惜，現在她找來的洋洋不是我們的目標。心有靈犀，我和豹子決定連她也一起套住。

“兄弟來的正好。”豹子對剛進來的麥子恒說：“你的師姐妹又想欺負我們讀書少。這次你可得幫幫我們的忙。否則我們很有可能被她們吃掉。”“麥子恒！”汪明秀喊：“你可不能賣友求榮。”麥子恒道：“明秀！你這話從何說起？其實苦娃大哥被你們吃掉也是一件美談啊！”

那次交流后，我們和麥子恒吃過很多次飯還切磋過拳腳，彼此敬佩的早已成了好朋友。而每次聚會他都帶他的女朋友一起，期間我們故意讓青草誤會我喜歡汪明秀。她也說汪明秀已經開始暗戀我所以她想暗中撮合我們交往，所以有意無意會爆一句幫助我們的話。“明秀！子恒都不知道示什么回事，你卻先說他豈不是真的推他站到他們那邊。”麥子恒問：“青草。你們怎么了？是不是又在跟苦娃哥他們斗嘴？哎呀明秀，都說了，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咦，洋洋你是不是來助陣的？放心，我的口才遠遠不及你們，如要幫誰的忙都是越幫越忙。”汪明秀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你們都在說些什么？”適當的時候我又開口了。“我們都是朋友，為何一見面就要打仗似的分什么輸贏。秀秀，都說我沒文化怎么敢跟你們比。”汪明秀道：“那你為什么沒讓我們贏過一次。”我說：“但我卻沒想過贏過你們什么啊！上次的洞房花燭只是鬧著玩不當真，不要你還。”汪明秀嚷：“你什么意思？你以為我們沒人要！”“不是！你別又鉆牛角尖。”我黠笑：“要不這樣，以后你們說什么，我都象電影里那些什么小全子小桂子跟著皇帝一樣的唯唯諾諾，即是你們說什么我就哈腰應什么好不好？”“嗤！”汪明秀道：“那不行！這都不是真的會很肉麻。”“那就麻煩”我笑道：“秀秀。你怎么老是讓我覺得，我在你面前好像上下都不是人。”豹子笑：“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大學生的心態是怎么樣的。明明自己名頭上已經是天之驕子，卻還要踩我們這些下人爭什么長短的非要整死我們不可。秀秀，我們俗人有俗人的好處，就是不圖虛名不煩心。”

“聽老板話里的意思，您是在說我們這些大學生徒有虛名？”洋洋眼光咄咄的盯著豹子。“哎呀洋洋！”豹子道：“你既然是秀秀她們的好朋友，她們應該跟你說過我們喜歡隨和，老板老板的叫太生疏了。我哥叫巫國興乳名苦娃我叫巫任興外號豹子。以后你直呼我們名號就行。當然，后面加個大哥上去更親熱。”

“豹子大哥！”洋洋大方地喊著說：“別轉移話題行不行？你嘴里口口聲聲的說當我們說朋友，但心里好象有點瞧不起我們說我們徒有虛名。”“絕對沒有！”豹子道：“這么說吧。我說的虛名沒有褒貶的意思。學生不管是大學還是小學，學的都是前人的理論。理論本身是虛的，理論只有在實踐過程中才能體現它的實際價值。其實，自然界里任何事物的名稱都是虛的，它只是一個代號或符號。比如，人人喊我豹子我就是豹子么？正義的形象上，起碼我不具備豹子的特征。”

“嘻嘻！”洋洋道：“照你這么說。世界萬物的名都是虛偽的了？”“怎么說呢？”豹子道：“可以這么說；也不可以這么說。”這不都是廢話？豹子說完，大家都不解地望著他。只有我在偷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