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波
- 非明我心
- 慕嫣華
- 2921字
- 2011-03-07 13:27:23
云淺醒來已是第二日清晨,看著趴在一旁的婉娩十分感動。心中想著這個小姐從上次受傷以后就性情大變,再沒有以前的剛烈卻更加活潑、靈動。云淺動了動身子,傷口處牽扯的十分痛,“呃”忍不住地叫了出聲。
婉娩整夜守著云淺熬不住就睡著了,因而睡得十分淺,聽到云淺的呻吟立時就醒轉,看著她蒼白的面容急急的地問:“你傷口還痛不痛,口渴不渴,餓了沒有。”
“小姐,我不餓,就是有點渴。”
婉娩聽后忙不迭的倒了水喂云淺喝下,看著云淺說道:“云淺,我沒有想到那種時候你會拼死來護住我,來日你若有事我必以命護之,以死報之。”
云淺頓時眉目凝住,聲含苦澀“不,小姐,若真有那么一天,奴婢只求您原諒我。”
婉娩聽罷認真的看著云淺,眼神似乎要看透她“不會的,來日我必不會怪你,我只告訴你一句,這半年來我把你當做姐妹一般。”
“謝謝你,婉娩。”云淺與婉娩相對一笑,皆不言自明。
門外傳來扣門聲,婉娩扶著云淺躺下,說著:“進來.”
“小姐,園外有自稱是您府上的人,您看要不要見一見.”小二自顧說著,一邊將方才端著的飯菜放于桌上。
婉娩沒想到伯府的人這么快就找到她們,不知回去是憂是喜,況且她在這只半年,未曾惹事,是誰想殺她,必與伯府脫不了關系。
心中思忖一番,對小二說:“把他叫進來吧。”
云淺心中擔憂,語含憂慮“小姐,單獨見不會有事吧,萬一又是刺客如何是好?”
婉娩目光冰冷,卻嘴角帶笑“他若是伯府的人便罷,若不是我倒想看看是何人害我。”
不過片刻,一個自稱是伯府二管家的人便進的門來,見到來人云淺也低低喚著:“陶二管家。”
那男子并不看云淺,只對婉娩一拜,諂笑的對她說:“小姐,您叫奴才找的好苦,老爺與側夫人也徹夜未眠在等您的消息,您快隨奴才回去吧。”
婉娩對上他的眼睛,星目含威,語氣卻淡淡“你回吧,如今云淺負傷,我不能丟下她不管。”
那管家不棄不舍,說著:“小姐放心,您先回去,回頭我便著人來照顧云淺丫頭,她畢竟救小姐有功。”
婉娩思量著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不若看看他究竟要如何,也好過在這敵暗我明。那管家見婉娩半晌不做聲,催促著:“小姐快做決斷吧。”
婉娩想好,對管家說道:“也好,我隨你回去,你先出去,待我與云淺交代兩句。”
他見婉娩并無異樣,只恭敬地說著:“那奴才在門外候著小姐。”
見人已出門,婉娩才在云淺耳邊輕語“我走之后,你便知會靜好姐著人跟著我,要快。”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婉娩雖然心中忐忑不安,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跟在那人身后。待出得珙桐園的大門,婉娩見只他一人,遂問道:“管家,怎么只你一人啊。”
男子摸摸鼻子,看著婉娩“小姐,全府大半的人都被派出來尋你,剛剛我已叫小廝回去向老爺復命,免得他老人家擔心,你還是隨我抄近路快回吧。”
婉娩只是成心拖延時間,等她撇見珙桐園的小二跟在她身后,放下心來,睨了管家一眼,說:“那快走吧,總要讓我問清是吧。”
男子帶著婉娩走過喧鬧的大街,拐進小巷,只是沒走幾步發現那巷子竟是死路,那人轉過身,露出了真面目,一臉獰笑的看著婉娩,“小姐,到了,讓我送你去陪你的母親吧!”
婉娩怒喝:“大膽,我是伯府的大小姐,伯府待你不薄,你為何這樣做?”
誰知那人卻輕哼“不錯?就算如此,那也是側夫人大恩大德,而你竟敢與側夫人過不去。”
“如此說來,你是受你主子的意來殺我咯?”
陶二滿臉得色“沒錯,哼,昨日算你命大,今日可沒人再為你擋劍,你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阻了側夫人的路。”說著就把婉娩的脖子死死掐著。
“來人,快來人。”婉娩撲騰著喚著跟來的人。
于是,從巷口沖上三人立時把婉娩從陶二的魔掌中救了下來,有一人扶著婉娩直說:“小姐沒事吧。”
婉娩看著被人摁在地上的陶二,“你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立時把你斬殺在此也是便宜你的。’
陶二直愣愣的看著婉娩,半晌才回過神來,口中呼著:“小姐,奴才錯了,這都是側夫人讓奴才做的啊!”
婉娩怒極反笑“是嗎,那你就如實的向伯爺稟報,若不然我不會放過你,你的主子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好自思量。”
“把他綁到承恩伯府”婉娩向三人交代著。
婉娩到了伯府,竟然暢通無阻,看來整個伯府的人大多都去找她了吧,看來這個伯爺還是很看重女兒的,這樣一來婉娩心中越發有底。
伯府的大廳里只得承恩伯與陳氏,承恩伯見婉娩回來,原本緊張的臉色略為放松,他一臉嚴肅地看著婉娩,恨鐵不成鋼般地說著:“你昨晚是到哪里野去了,真是豈有此理。”
婉娩也不示弱,倔強的抬起頭,盯著陳氏,聲音恨恨地說:“我到哪里去,側夫人不清楚嗎?”
陳氏如吞了只蒼蠅,臉色紅漲,半晌喝到:“你好沒規矩,徹夜不歸還對你父親不敬。”
“我看沒有規矩的是你吧,按規矩來說,你只是一個側夫人,說難聽點就是妾。而我,是這伯府堂堂的大小姐,你拿什么身份教訓我?”
承恩伯見女兒如此不成體統,怒道:“混賬,她是你的庶母。”
婉娩只一笑,反問道:“庶母?你看看她做過什么吧。”婉娩回過頭吩咐眾人將陶二帶到庭上,眼睛直盯著陳氏,說:“我的庶母,你來說說吧,昨日加上今日是怎么回事。”
陳氏畢竟也是精明的,開始雖惶恐,過不得多久,便也思慮清楚,委屈的看著承恩伯說道:“伯爺,我雖是她的庶母,在大姐死后卻未管教好她,這是我的錯,但她昨夜一夜不歸,今日又綁了二管家,我實實不知所為何事!”說完嚶嚶哭了起來。
伯爺委實不知發生了何事,看著長女,思慮許久,語含無奈的說:“婉娩,你說吧,究竟所為何事。”
“好,今日我就說個痛快。首先,昨日卻是我不對,私自上街游玩。”說完這句她抬頭看著兀自得意的陳氏,隨即話鋒一轉“然而正當我在茶坊歇息時,一男子竟持匕傷我,若不是云淺擋著,我怕是早已去見我的母親了。”
聽到女兒的遭遇,伯爺死死盯著陳氏,忍住一口氣般的說:“婉娩,你繼續。”
“今日一早,便有管家來尋我,他竟哄我進的偏巷想殺我,說這是側夫人指使的,此為二。”
陳氏也不見慌亂,眼底泛起一陣寒光,緩慢地說道:“那不知大小姐有什么證據?”
婉娩不屑的看著陳氏,毫不理會“陶二言之鑿鑿的說早已遣小廝報我的消息,可問阿父有見到嗎?”
承恩伯一臉怒色打斷婉娩的話“孩子,你別說了,我都知道。”
隨既言語生硬的對陳氏道:“我自問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卻做了此等事。除了正夫人位我不能給你,其余的我都不曾薄待過你。”說著眼睛也紅了,猶強自忍著繼續說:“我知你因婉娩不同意將你扶正,你就懷恨在心,我沒想到的是,你卻做出這樣的事。”
陳氏原本得意的神色在承恩伯的話中寸寸僵硬,“哈哈哈”陳氏猶如癲狂了一般大笑起來,她看著承恩伯,滿臉絕望,“沒錯,這事確是我做的,可你就這樣不審一審就信了她的話,可見你哪一點信過我,愛過我,我操持伯府半生,委曲求全,可你死死守著夫人位,連她死了也不肯給我。如今,我也無話可說,只求你好好待沿棠。”
婉娩看著此刻的陳氏,只覺她可憐可嘆,她也只是一個得不到愛的女人。
“來人,將陶二杖死庭前,側夫人關進佛堂,此生不得再出。”承恩伯說完粗嘆一口氣跌坐在椅上,也不管陳氏的呼喊,只呆呆的看著婉娩。
“阿父,您也不要生氣,還是將她放出來吧。伯府不能沒有女主人,沿棠不能沒有阿母,至于我,就讓我到叔父那里吧。”陳氏雖可惡,婉娩也沒想趕盡殺絕,只想給她一個教訓罷了。
承恩伯看著長大的女兒,想著,終于連這個女兒也要失去了嗎?一股無力感油然升起,他茫然的點一點頭,看著女兒出了中庭,也無由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