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記下了。待請示過貴妃、淑妃兩位娘娘之后，再做定奪。”一旁被呂承恩派來伺奉請安的安公公忙躬身道。

殿中眾妃嬪神色各異，等著看我出丑的不免失望；單純看戲的見勝負已分，不免興趣缺缺；有心之人卻眼神閃爍，審時度勢。

我看著喜怒皆形于色的茹妃，忍不住思緒萬千，想起了舊事。想來，那一次大鬧承歡殿也是有心之人慫恿的吧？

可究竟是她與人聯(lián)手，還是純粹被人慫恿呢？她背后之人又是誰呢？

正思索著，門口傳來小太監(jiān)噎著嗓子尖聲通傳：“貴妃娘娘，淑妃娘娘到！”

眾人忙起身行禮，姚貴妃和云淑妃攜手儀態(tài)萬千緩步走了進來，婀娜移至正殿中央左右兩側(cè)位坐了下來，中間空著的，自然是皇后一位。

云淑妃瞟了一眼中間的空位，又瞟了姚貴妃一眼，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姚貴妃卻仿若未見，只臉色比平時要白一些，柔和中帶著份虛弱，輕聲道：“眾位妹妹快起來吧。”

眾人謝過禮方才坐了下來。

側(cè)邊小安子恭敬跪了，高聲稟道：“啟稟貴妃、淑妃兩位娘娘，頭先茹妃娘娘出言不遜，頂撞帝妃娘娘，實乃茹妃娘娘入宮時的教習麼麼嬋麼麼之過，請兩位娘娘定奪！”

“宮中竟有此等不識禮儀，尊卑不分之事？斷斷不能姑息養(yǎng)奸。”云淑妃瞟了一眼茹妃，又朝姚貴妃問道：“貴妃姐姐，您以為此事該當如何？”

姚貴妃粗啜了幾口氣，臉色竟比進來之時還要蒼白，聲音虛弱無力：“夏日炎炎，本宮苦夏之癥復發(fā)，不宜勞累，六宮諸事還要偏勞淑妃妹妹了。此事，就由妹妹作主吧！”

“既如此，本宮就不推辭了。貴妃姐姐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傳太醫(yī)隨伺吧。”云淑妃話鋒一轉(zhuǎn)，冷聲道，“禪麼麼教習失誤，辦事不利，有損皇家顏面，杖責一百，入辛者庫！”

眾人一聽，心下一陣寒顫，脊背微微發(fā)涼，這一百杖下去，禪麼麼焉有命在？即便僥幸不死，入了辛者庫，又有幾人能活著出來？

茹妃立時白了臉頰，然云淑妃新官上任三把火，又豈容得下她多言，不免暗自悔恨不已，逞一時之快卻連累無辜宮人受罪。

云淑妃緩和了一下神色，才又朝茹妃道：“茹妃妹妹閑來無事可多向太后、太妃兩位娘娘請教佛理，修身養(yǎng)性。本宮稍后給妹妹另外指個可靠的教習麼麼，妹妹往后，可不能在這般任性而為了。”

云淑妃說得云淡風輕，茹妃卻早已氣得臉色漲紫，看向我的雙眼帶著深深的恨意。我暗自唏噓不已，才入宮闈，這群食人魚就圍了上來，可謂來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