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遵從自己的真實意愿，向老唐宣布愿意調任的決定，老唐稀里嘩啦地噴了我一臉的口水，大有豪邁激動的跡象，雜七雜八地說了一大通，中心意思是我終于成為了他的驕傲……雖然心底一片寂靜，但表現上還是狠狠對他感恩戴德了一番，鄭重承諾絕對不會讓他丟臉，從我們前瞻出去的人，一定要大大長他如菊花的臉。舊日的同事有的羨慕、有的妒忌，大多數卻是真心替我高興的。我無奈地感受到了何謂‘表面風光、內里暗傷’的真諦。

這天晴空萬里，特別是頂樓的風景更勝上次所見，藍天、青山、城市……在阿拓的引領下我終于抵達了云海的最高層，他用眼神咨詢著我是否準備好了，我整整身上的正裝，深呼吸一輪之后對他點點頭。然后他敲了敲門，對屋里的人道：“總裁，易助理已經過來了。”

總裁辦的人并沒有明目張膽地打量我，周圍一片寂靜，但卻明顯感受到一種被排斥的壓抑感。阿拓退出來，對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微微一笑從半開的門里閃身而入。

進了這道門，也許我就可以開始嘗試長大、嘗試保護自己。這個選擇是我自己決定的，所以我要勇敢地走下去。

這一次，李秋原終于在辦公室里等我。我抬眸磊落地看著他，當做沒有察覺到他異樣的神情，咳嗽一聲正顏道：“李總早安，我今天正式出任您的助理，非常感謝李總對我的提拔。”

他沒說話，只是對我招招手。此刻我離他大大的辦公桌還有一段距離，他正面對著那扇玻璃墻，窗紗只開了一角，明媚的光線讓室內無比明亮。他的臉沐浴在這晨光中，閃閃發亮。

我不解但還是順從地往前走了幾步，直到前身抵達辦公桌的邊緣，笑望著他。他指指自己身旁左邊的空位道：“過來這邊。”

他一臉溫和，仿佛又是那個讓我忍不住心動、讓人如沐春風的李秋原，但是我只站在桌前僵笑道：“李總，您有什么工作要交代我的嗎？”

他皺眉道：“你怎么對我那么客氣？過來。”

他一臉堅持，我還是防備地看著他不動。他嘆口氣道：“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已經完全恢復了。”

我松了口氣：“呵！謝謝李總關心，醫生都允許我出院了，我自然是沒事了。”

他始終皺著好看的眉沒有放松眼神一片迷離，喃喃道：“嗯，沒事就好……”

我有些演不下去了，道：“如果李總沒事交代，我就先出去了。”

他點頭，門開的時候嗓音帶著點低沉沙啞道：“易冉，謝謝你愿意來到我身邊。”

我回頭看他一眼，看見他眼中倒映著藍天碧云的幸福，那一片澄凈……忍著鼻酸笑道：“您言重了。”

門外阿拓正等著我，見我出來便把我引到門外的一個座位上，桌上只有一個電腦和幾本文件夾。他道：“你先看這些資料。”

我忍不住問道：“阿拓，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自嘲一笑道：“我么，早就回來了。晚上一起吃飯再聊。”說完在對面的一個座位坐了下來。這兩個位置是最靠近總裁室的地方，我們就像兩個門神那樣端坐兩側，排下去的便是總裁辦其他人。我嘆口氣，這下想不萬眾矚目都不行了。從來最靠近頂端的人，受到的冷箭自然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