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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潞州之爭

  • 重生之仙師謀國
  • 金輪
  • 3994字
  • 2012-06-23 01:31:44

且說朱皇帝翌日登殿,果然準了趙敬出征,但卻言道:“此次河東來襲,敵兵甚眾,且魏州良將楊將軍病重,朝廷宜加強力量,派老將王景仁掛帥,趙敬為先鋒,宦官高靜為觀察使,一通前往。”

前兩項倒也符合眾人心中所想,雖然很多人已經淡忘了王景仁此人。但是好歹職位在那里擺著。至于趙敬當然是皇上的新寵。可宦官出巡,卻大出人人意外。

朝中諸人暗暗有了議論。

想當初,太祖朱皇帝痛絕宦官當政,故而當年以清除閹患為名幽禁唐僖宗及數百名宦官,也算是結束了中唐之后一百多年的宦官當政。可是,他的兒子,朱友貞皇帝,卻反而扶持宦官。這也是后梁自開國以來,第一次委宦官以重任。

但是這一次卻連國師都似乎默認允許了,當然其他人也漸漸的不敢多言。唯獨年輕的一些人,如范質等清流們再身后是大罵痛陳,這都是題外話了。

總之這宦官高靜這一次是出盡風頭。這觀察使,其實就是督軍,一不用上陣,二不用籌糧,也就是跟著看看熱鬧,有點代皇上出巡安撫的味道。

到了地方自然會享受各方孝敬!此類的職位一般都是三品以上的大官才能享受。如今他一個小小的內侍官,一個從五品的太監,卻擔了個如此美差,算也是開后梁之天荒。后梁帝為何如此,其實也是用心良苦。主要還是為了之前說的,見機行事,將楊師厚手里的天雄軍分化整合過來。

趙敬是興匆匆的回到家中,將此事交代了家里,自然趙弘殷作為趙敬的獨子,當然是跟隨左右,此外當然還有趙弘殷的忠實衛士石大力。隨同出征的還有趙敬的侄兒趙沉厚,趙弘殷的表兄,在軍中做參事,擅長謀略,私下里被人譽為小諸葛。

準備了兩天,大軍出發了,三萬多禁軍,出東京往北經澶州、再北上到鄴都,代表朱皇帝來此探望一下病重的楊將軍,表示安撫之意。再依照朱皇帝的旨意,往東經博州,整合當地兵力之后折回往西,對付潞州來犯之敵人。

大軍到了澶州地界,就有楊府的義子楊正言和侄子楊正意前來相迎,然后一路兼程到了鄴都見了楊師厚。

曾經叱詫風云的楊將軍。此時不但是奄奄一息,而且骨瘦如柴,看來也就是等死的樣子了。

楊家子弟卻正在為爭奪鄴王之位爭論不休。楊師厚沒有親生子嗣,只有義子楊正言和侄子楊正意跟隨麾下多年,也算是屢有戰功,彼此各不相讓。

楊師厚如今是不能言,也不能動,真是活人受著死人罪。對子侄之爭也是無可奈何。王景仁來了,對于一些傾向投梁的來說,卻有歸附朝廷的好理由。但是這只是少數。

于是王景仁和高靜合謀,提出借兵!言下之意,不是白借,只要此次能夠破敵,那一力促成借兵的,朝廷定然封賞。高靜甚至夸下海口,說朱皇帝說了,那方借的力量夠強,那方功勞就大,自然就是鄴王的繼承人。

這明顯是計,但那楊正言和楊正意卻因為竟然大打出手,斗爭都到了血并的局面。最終楊正言殺了楊正意,奪得了兵權。當然這里邊有王景仁的大力支持。楊正言以鄴王之令,讓博州大軍直接到鄴都,歸于王景仁指揮。

要不是老將楊正亭說死了那數萬“銀槍騎兵營”,沒有聽命。借此節制了博州。給楊家留下了最后的一絲資本,楊正意差點連最后的家底都掏給了王景仁。

后來當楊師厚聽到這個消息,被這個敗家子氣的當場兩腳一登,吐血而亡。

都說虎父無犬子,其實虎父犬子的事情歷史上比比皆是,想那楊師厚一輩子英雄,謀略治軍氣勢當時當世無人能匹,但是偏偏侄孫不肖,大好的家業瞬間落入他人囊中,真是可悲可嘆。

且說那王景仁領了三萬禁軍,外加博州天雄軍八萬之眾,浩浩蕩蕩往西而來,在柏鄉扎營。趙敬獻計,先安撫鎮、定二州的王榮王直弟兄,以求糧草支持,同時也作為有力策應。

王景仁卻因高靜挑唆對趙敬十分反感,加上之前曹睿的鋪墊,他對趙敬十分的感冒:“我跟隨太祖征戰天下,戰功赫赫。你一個軍中小官出身,無憂寸功,仗著先祖之名得到皇上恩寵,卻在這里指指點點,紙上談兵而已!”卻是一番奚落。讓趙敬是吃了一憋氣!

此時前線探馬來報,李克用弟弟李克修被李克用氣的自殺身亡,勇冠天下的驍將義子李存孝被他親手殺死,連損兩員肱骨,再加上李克恭叛亂。潞州已經亂成一鍋粥。

趙敬一聽到這個消息,又是進言道:“潞州乃是河東門戶,此時不取,待當何時!”于是要求帶兵收服李克恭。老將葛從周也力陳趙敬之策乃是上選。那王景仁這才同意,但是卻只是讓葛從周帶兩千騎兵。

趙敬一聽長嘆道:“如此兵力怎么可圍潞州?”王景仁大怒,將趙敬綁起來,鞭撻三十,并剝奪了他前鋒官的職務,然給他前往鎮定二州催收糧草。

且說那李可用雖然作戰勇猛,但是卻是個無謀之人。為人驕橫,當年也是因為如此才和朱溫勢如水火。但是這些年來,一直沒有買得教訓。他對于軍紀想來是憑著個人好惡,而毫無章法。他有一句名言:“等我得到天下,再整頓軍紀不遲!”真是讓人可笑可嘆。試問毫無軍紀的軍隊能得到天下嗎?

可是李克用不但自己善戰,手下還有一人比他更厲害。那就是他的義子李存孝。此次拿下潞州之時,也是其義子李存孝之功。

說起這個李存孝,原名安靜思,代州飛狐人,作戰十分勇猛,膂力驚人,堪比前朝的趙王李元霸,萬馬軍中來去自如,無人能敵。因其在李克用的子侄中排行十三,被譽為:“十三太保”

但是此子卻和李克用一個脾氣,甚至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此子目空一切,除了李克用之外,不服任何人。驕橫跋扈,眾將軍是敢怒不敢言,故而獨來獨往。他和另一位義子卻恰恰相反。此子喚作李存信,戰場上沒有李存孝那樣驍勇,但是卻好結黨,擅長拉幫結派,背后使心計。而且此子嫉妒心特別重,所以和那李存孝太對付。

此次攻取潞州之前,李可用曾經指著城頭的旗桿道:“眾將聽著,誰要殺了敵首,他就是節度使,誰要我拿下此城并奪下對方軍旗,我就將我珍藏多年的寶貝——龍角弓送于他!”

這龍角弓,是李克用早年所得,那弓胎乃是真龍的頭角煉制,弓弦也是龍須所制。傳說是當年平定黃巢之時,在洛水南岸遇到一老者獻上此寶。說了可憑此寶弓射得天下。從此李克用神射之名而傳于天下。李克用的兒子們誰不羨慕得到這樣的寶弓,這簡直就是王世子的代名詞啊!于是當時參展的兩個兒子還有兩個弟弟,一通加入角逐。

最后當然是李存孝一刀斬殺了潞州節度使孟方立,但是那部下將軍卻拔旗幟送到了李克信手中。這樣一來,李克用卻無法取舍了,一個是拿下城池,一個是奪下軍旗,各立一功。李克用雖然心中傾向于存孝,但有言在先,只好說道:“既然如此,暫不做算,他日建功之后再定。”草草了之,鬧得不歡而散。

那李存孝也是滿腹怨恨。原認為自己即便沒能拿得龍角弓,至少也算是殺了敵首,應該被奉為潞州節度使才對。他那里打著如意算盤,可李可用卻好像完全忘記了一般。他并沒有委派節度使,而只是讓弟弟李可修去接受城內防務。

說起來,李可用身邊其實有兩位算是不可多得的能人,武當然是李存孝,文就是他的弟弟李克修。李克修據說治軍很有一套,底下的將領沒有不服氣的,甚至連那個目空一切的李存孝,有時候也不得不向這位堂叔服軟。

偏偏那李可用根本看不到這一切,有時候反倒認為這個弟弟,實在是自討苦吃。拿下潞州之后,他十分開心,要大擺筵席。但是李克修卻忙于收攏叛軍,輕點糧草,組織修復工事。將那大擺筵席的事情根本拋在腦后。他那里沒日沒夜的忙的差點要虛脫,李可用卻將他叫到營帳中,當著所有的將官之面,破口大罵:“你連個酒席都辦不下,還不如一個馬夫,你去當馬夫得了!”直接將他李克修氣的回去自己抹了脖子!

李克用絲毫沒有悔意,認為李克修實在是太無能了,自己不過罵幾句,卻要死要活的。完了他讓自己另一個弟弟李克恭來代替。李克恭其實自小就是地痞流氓出身,為禍鄉里,跟隨李可用之后,那更加是跋扈驕橫,克扣下級軍餉,中飽私囊,打罵體罰甚至動即殺人,尤其是下級將官對他是切齒痛恨。他一上來,就逼著投降的馮霸造反。

再說李存孝回到營后,喝了幾口悶酒,就發了一通的牢騷:“想我一輩子替父親征戰天下,原本早應該做一方節度使了!卻不想父親又一次爽約!”

俗話說,額墻有耳,你說著無心,人家聽著有意。此話卻正被李存信聽了去,添油加醋的弄到李可用那里。李克用心中也是有些怒氣,心道:“你發什么牢騷,老子給不給都順老子自己的意,有你就拿著,不給你就老實的受著。”當時就想教訓一下李存孝,于是就囚禁了李存孝。

緊接著,城內就發生了叛軍嘩變,當然不是李克恭逼著馮爸不得不造反。叛軍降軍中正好有一千多名精兵。乃是被殺的節度使孟方立募練多年的死士。馮霸就是他們的頭領。孟方立死后,這些人就服馮霸。那馮霸造反,立刻這些訓練有素的死士,加上對潞州地形的了如指掌,當時就發生了嚴重的叛亂。潞州差點淪陷。

因為當時李可用為取潞州,深怕鎮、定二州騷擾,所以大部隊又分布在鎮、定兩州的邊境。而潞州實際兵力不多,多以仰仗李存孝的勇武而奪下潞州。此時,王景仁的十幾萬大軍就在柏鄉,離潞州不過數十里,如果叛軍繼續亂下去,李克用有可能失去了潞州。潞州失去,他的幾萬雄兵還未能回收,要是鎮、定二州和王景之聯手,將他分割包圍,那他幾萬雄兵就有可能被鯨吞。到時候河東門戶就會被對方打開,想要善終都難。

好在,此時李克用的次子李存勖和四弟李克寧,早已經知道其中險惡,于是從河東帶著援軍趕來,平息了叛亂,

事過之后,李存孝被正式指認為叛逆。當初那李克用也是氣頭上,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義子不可能背叛。但是作為主帥,還是要做出點樣子,他當時就讓人將李存孝推出去斬首。

其實李克用哪里想要殺愛子。只是希望眾將上來勸解,以服人心!誰知那李存孝平時跋扈慣了,再加獨來獨往,除了李克修識得他的才能,欣賞之外,幾乎沒有朋友。

此時自然無一人出來勸情,此時李可用才恍然大悟,暗嘆道:“要是克修在世,定會出來保存孝,可惜他早已經死了。”

李克這才大大的后悔,但是眾怒難犯啊,自己殺令又已經下了,人都已經推到了轅門之外。還在猶豫為難之時,外邊已經傳來李存孝的慘叫聲。可憐的驍勇一世的十三太保李存孝,就這么糊里糊涂的被殺了!真是可悲可嘆!

后人做了一個打油詩,借此述說此事:

“嘔心瀝血李克修,拔劍自刎在城頭,不是死于家國事,只因將軍要沽酒。驍勇義子出代州,打遍天下無敵手,馬革裹尸非為戰,只怪酒后言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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