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淹死的愛

“永陽，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努力過，我改變過，我失望過，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讓我難過？”燈紅酒綠的鬧市內，她對輕輕對著自己說。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莫名奇妙的就走進了零點，是的，她只是記得不久前她和丹丹還來過，幸虧她還記得路。

到了零點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一點多了，進了零點，也沒走進去，就坐在李門口最近的吧臺旁，要了兩瓶紅酒。她一直想不通，永陽明明愛著自己，為什么還要瞞著自己，難道自己真的讓他很不放心嗎，像小可說的那樣，她只會拖累他嗎？所以，他才會顧慮那么多。可是，她呢，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她可以什么也不苛求，努力地變成他喜歡的模樣，為了他的前途，自己也可以放棄很多東西。

早在很多年前，她就應該知道，他們是沒有什么希望可以在一起的，可是，她不信。她一直不相信宿命，或許吧，當你遇到遇到那個人的時候，你是不會認命的，傻傻的以為有了愛情，就有了前進的不竭動力。愛了，就應該是一輩子的事情。可是忘了，天總是會黑，而人總是會變。長大了，就會慢慢明白，原來堅持的東西在指尖一點點的稀釋，越來越少。

“喬伊，是你嗎？”喬伊隱隱聽見暖暖的年輕男子的聲音，很開心的和自己打著招呼，淺透著興奮與激動。似乎，他們是多年未見的故人。

“你是？”喬伊端著高腳杯，兩眼迷離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酒吧里的燈光閃爍，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原本不勝酒力的她，這時候意識早已開始模糊了，哪里還想得起來這個人似乎在某個地方見過。可是，不巧，這個男子偏偏問了這樣的話。

“你不記得我了，不，真記不得我了嗎？”男子一副很驚訝的神情。喬伊看著眼前這個驕傲的男子，似乎忘記了他，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慢慢的迷離便成了挑釁。

“不，是真的，不好意思，我，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們在哪里見過。”喬伊，歉意，潛意識似乎覺得是很熟悉的人。這個世界上，總會遇見熟悉的陌生人，還是留點余地比較好點。

“你，一個人，哦，怎么一個人來這里啊。”木懿顯然不明就理。似乎，看到這個女子，這個他心里一直隱隱牽掛的女子。一個人來到這里借酒買醉，這將是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

“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可以告訴我嗎？”木懿想，起碼，得找一個接近她的理由，他這樣想著。

“不管你的事。”哪知道，喬伊就這樣懶洋洋的回答自己的盛情。看來，可能因為某些東西，她的耐性算是耗盡了。只留自己落落的笑著，尷尬的。看來，和心情不好的女同志搭訕還是要講究策略的，可是沒等自己想好怎么樣的才算最合適，面前的女人便不理自己了，自斟自飲。

“酒量不好，別喝太多。”木懿，突然，有點心疼。他想起曾經那個她，也曾是這樣的任性、自然、這樣的我行我素，不去理會旁人的冷眼和熱情。

“我，愿意！”喬伊，故意提高了聲音，怕他聽不見。看來，她是真的不希望被管，木懿心里這樣想著，可是嘴里還是不由自主的問了句：“我送你回家好嗎？別喝了，啊？”木懿緊靠著喬伊旁邊的位子坐著，整個吧臺前影影綽綽，燈光閃爍，格外璀璨，過道上都是陌生的熟悉人。是的，熟悉的陌生人，在這里，每個人似乎都是靜謐久了的靈魂需要及時的得到釋放，舞池里，男男女女似乎都有著永遠也用不完的精力，那么的釋然，那么的瘋狂，那么的無所顧忌，肆無忌憚。

“喬伊，還是少喝點。”木懿奪過喬伊手里的酒瓶，半帶命令語氣奉勸到。

“你誰啊，你管的著嗎？”喬伊突然哭了，是啊，她心里難過，可是他，這個陌生人，管得著嗎？這個世界誰也無法深切體會到另一人的傷悲，能給的也只是不疼不癢的問候和假意的好意相勸，僅此而已。

“我，我，管不著。”木懿，終于覺得自己還是太冒昧了，有點尷尬，有點無奈的把酒瓶還給了喬伊。

“那，可以陪你一起喝嗎？”說完，就讓那個染著黃色毛發的服務生幫自己調了杯濃烈的雞尾酒。

“嗨，你，認識我嗎？”她沒看他，兩眼盯著自己手里的高腳杯，透過那殷紅的酒液，眼前的世界在搖晃，她喜歡這種游戲，拼命的喜歡這種不真實的感覺。

“當然。”木懿沒理他，假裝專注的飲者自己的酒。

“嗨，你會唱歌嗎？”喬伊轉頭對他說完，不忘送他一個大大的笑臉。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大口喝掉，她也喜歡這種感覺，那種對胃恰大好處的刺激，是一種這種新奇的感覺，強烈的誘惑著此時的她。而正坐在她身邊的這位男子，她當他是陌生人，即使好像已經認識了。

“啊？”木懿也爽快的喝了一口，轉頭看著喬伊，有點疑惑。女人的思維還真是跳躍的快，這都是哪跟哪啊？

“嗯，我唱歌給你聽吧。”喬伊醉了，不勝酒力，可是，她還是喜歡醉酒后的感覺，起碼在醉酒后現實的世界開始變得模糊，不再那么清晰透徹。有著異樣的能幸福感和滿足感。

“好啊。”木懿沖著喬伊笑了，可是，也裝上喬伊那燦爛如花的笑臉。他想，這個女孩子真不一樣，竟然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候，還可以笑的這么簡單，這么安心，這么純真，這么滿足。

“我有一頭下毛驢，從來也不騎，我有一只小毛驢，啊，從來也不騎，我有一只小毛驢，啊，從來也不騎……”唱著，她突然又哭了……

“喬伊，咱們換個別的吧？”也許，無緣故的重復，才是最寂寞的音調。

“不能!”

“為什么？”

“因為，我，我，我不想，可以嗎？”喬伊慢條斯理的說著，仍堅持一點點的把那殷紅的酒液倒進杯子里。

“伙計，再來一瓶。”喬伊看著那個帥帥的吧臺服務生，毫不客氣的喊道。

“你，醉了，別喝了。我先送你回家吧。我，車就在外面。”

“你誰啊，干嘛要送我回家？”喬伊不依不饒，這都是些什么人，難過了，都不讓自己清凈清凈，自己喝酒礙著他什么事，真是多管閑事。

“不可思議，好吧，你接著喝。別等著，我扛你回去。”男子說完，自斟自飲，完全不理會喬伊那副肆意妄為的德行。

“永陽，永陽……”。

唉，醉了，又是永陽。到底是何方神圣啊。想起來，有過一面之緣。木懿無奈的對自己笑笑。

“唉，說你酒量不好，還硬撐。”他好不容易，把她弄進車里，可是啟動后才發現一個問題，他根本不知道喬伊住在哪里。木懿苦笑著，怎么，自己腦子也斷路了。先前只是一味想送她回到有點安全感的地方，卻沒來得及問什么才是她心目中有點溫暖的地方。永陽，她念叨的是永陽，他可以打電話問問啊。

可是，合適嗎？唉，這時候，還是，算了吧——

木懿看著側躺著副駕駛上的女子，他突然不想再做什么了。嗯，我陪你等天亮吧。多么不可思議的想法，可是，又遇見她，這才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