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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藍圣篇(二十六) 深巷之行

君上不日下旨:羽王之后,三位皇子均已適婚,且郡主冰苑,系先七皇弟遺孤,朕深憐之,意在四國內甄選良配。

不久后,圣都的大街小巷卻都流傳著郡主府的招親試題,郡主金枝,解題者可以為婿。冰苑不是逆來順受之人,皇后要嫁了她,她自有辦法讓賜婚的圣旨一時沒有辦法下達,現在整個藍圣都知道,要娶她冰苑郡主,不管是哪國的求親者,只有獻上本國的地形地勢圖。

這一點,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普通人,誰會對國家的地形地勢那么了解,可是不普通,無非朝廷權貴,獻了地圖,等于賣#國,如此一來,冰苑打著為藍圣一統天下著想的旗號,卻是推延婚嫁的最好辦法,而地圖的得到與否,根本不重要,作為一個謀在朝堂,想看四國一統的人,怎會缺少對其他三國的研究。

夜蘺自那晚和霜落不愉快后,已經幾日沒見他了,和蓮采走逛在圣都的街道上,聽到百姓們紛紛議論著這位郡主的軼事,也是拍手叫好,深贊她的聰慧。

“小姐,你說這個冰苑郡主,這不是擺明了跟藍圣的皇上對著干嗎”,蓮采再膽大,想到這里,還是為那個郡主捏了把汗。

“對啊,很多人也曾不滿,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有膽子這么做,這一點,我還是很欽佩這位郡主的”,夜蘺說著,看到眼前的小攤販在賣香粉,拉著蓮采就走了過去。

“兩位姑娘,快看看,這些可都是掬衣樓的新品”,那小販叫買著,夜蘺很給面子地徑自挑選起來。

“小姐,咱們也敢和皇帝對著干,你不是拒絕過咱們皇帝接受???”蓮采暗自對比了一番,剛要說,就被夜蘺一把捂住了嘴,“你要害死我啊,這也敢說”,夜蘺也不看香粉了,拖著夜蘺就往巷子里走。

蓮采回過神來,自家小姐空招惹了一個紫桑國的儲君頭銜已經很麻煩了,要是讓別人知道,流云的皇帝也有意傳位于她,別人不瘋,夢河太子也該瘋了,“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入了小巷,蓮采抓著夜蘺的袖口,假裝哀求。

“你呀,口無遮攔~真是”。

“蓮采姑娘說了什么,讓夜姑娘如此慌張”,主仆兩人正說著話,巷口,一個聲音傳來,夜蘺轉身間,那人就近至身旁。

“又是你,你老跟著我做什么”,一看到來人,夜蘺就氣結,又是那個壞笑的。

紫痕很無奈,自己明明只是路過,雖然很湊巧目睹了兩人的一些小動作,也不能被說成是跟蹤啊,當下就要辯解,“姑娘誤會了,在下只是路過”。

“那么巧?”夜蘺挑眉,顯然不信。

“就是這么巧”,紫痕也不愿多解釋,他是覺得夜蘺很有意思,出自七弦閣,又是夜星遙的人,兩人更與瑾王走得頗近,雖然對她有興趣,可是他不會忘記這次來藍圣的目的,所以也不多說什么,只留下一句“這些暗衛真辛苦”,就一步三晃的走了,作盡了姿態。

夜蘺看著他那欠扁的背影,恨得牙癢癢,“有機會,我一定要揍扁他的臉”。

“小姐,他是誰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見那人走了,蓮采再也抑制不住滿心的好奇,被帥哥關注還是很暖心的,“不知道”,夜蘺答道,突然之間,她雙眼盯著蓮采,只看得后者頭皮發麻,“小姐?”

“我突然發現,他也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上次抓走我的人也是他”,“啊!”夜蘺還未說完,蓮采就驚呼起來。

“別吵”,夜蘺清斥她,腦子里有些混亂,在瑾州要抓自己,還揚言娶自己,可是到了圣都,再遇見,那人卻只字不提,這背后肯定有什么問題,難道真是因為她是紫桑的皇儲,而他想以皇夫的身份一統天下。

“小姐,小姐,是云裳公主”,蓮采的驚訝瞬間就被出現在對面巷口的身影所替代,輕松就打斷了夜蘺的思路,她隨著望過去,果然是云裳,她回想了一下那天和羽王拜堂的身影,真的不像,再看她此時的樣子,好像剛從對面巷子出來,“她來這里做什么”。

“小姐,那巷子,有問題”,蓮采也看出了問題,“我們去看看”,她試著慫恿夜蘺。

夜蘺想了想,剛才那個壞蛋色胚說了暗衛真辛苦,她的安全應該是有保障的,“好,走”,說話間,兩人就走了過去,隱在暗處的孟息舟只好跟著兩人。

“小姐,剛才云裳郡主是從哪里出來的?”兩人從巷口走至深處,也沒有發現什么不妥,蓮采覺得奇怪。

“云裳喜歡桑靈花,我猜,是那個院子”,夜蘺指著最里面的一間小院,說道,她對花草甚是熟悉,在流云時,夜蘺最愛在自己的住處辟下花圃,所以剛才一路聞著桑靈花的味道走過來,卻是面露猶疑,“我現在想想,她嫁來藍圣真的很奇怪”,她心里知道,那天和羽王拜堂的肯定不是云裳,那身影甚至有些熟悉,可是一時,夜蘺也想不起來是誰。

“小姐!”

蓮采輕喚了一聲,快速拉著夜蘺隱在暗處,只見小院的大門被人從里面拉開,走出來一個身著素花絹裙的少女,只見她挎著一個小竹籃,里面還盛放著幾株淡紫色的桑靈,看上去,倒像賣花小幺,只是臉上遮著半面薄紗。

“蓮采,我們有多久沒有見到荷韻了”,夜蘺無厘頭地問了一句,讓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女孩身上的蓮采一時摸不著頭腦,不待她反應過來,夜蘺又說了一句,“那人好像荷韻”。

蓮采以為夜蘺說的那人是她們眼皮底下的這位,便仔細瞧了幾眼,“身型是差不多,可是背影不像,小姐定是想荷韻了”。

夜蘺的思緒此時已經不在這里,剛才那一瞥,她突然記起了羽王婚禮上和羽王拜堂的那個身影,她終于想起來像誰,只是不確定。

蓮采見夜蘺并不應她,只盯著那個遠去的背影看,也學她的樣子,想要看出點什么,從孟息舟的角度看去,兩人似乎是有重大發現,不禁也收起了不耐,暗暗等著???

夜未央,霜落坐在軟榻上,落手處的小幾上正烹煮著凍冰清茗,陣陣茶香撩人,瑾王喜茗,其實要比傳言更勝百倍。更深漏響時,對霜落來說,正是茶時。

此刻,霜落安坐塌邊,用心龢茗,榻前依序站著三人。

“主子,羽王妃似乎是友非敵”,孟息舟的鼻子很是好使,聞得茶香,伙同簡飛和衛連前來噌茶,嘴上冠冕堂皇。

“我發現,一旦本王煮茶,你們都湊巧有重要事情稟報”,霜落調侃道,手上卻不含糊,已經開始斟茶,書房內,見者有份。

“誰讓主子以茶服人,我們幾個都上癮了,一日不喝,就難受”,一看茶沏好了,簡飛速度執起一杯,卻丟了平日里的粗魯莽撞,小心翼翼地送到嘴邊。

“好了,都坐下吧,什么事茶畢再說,不然毀了這壺凍冰清茗”,霜落早已習慣了他們的借故噌茶,吩咐三人坐下,一人獨飲太過寂清。

“主子,羽王大婚后第二天,就封了側妃,屬下去探了探,比正妃還難見”,已經事隔好幾日,衛連都沒能見到那位側妃的廬山真面目,很是挫敗,所以一喝完茶,他就迫不及待道。

“這么隱秘,是側妃而已”,簡飛插嘴,說話間舔了舔唇邊,回味無窮。

“掩人耳目罷了,冰苑這丫頭,又動了手腳”,霜落倒是不奇怪,他忽然想到,夜蘺說過有話要對他說,后來因為冰苑,不了了之。

“主子,屬下今日還見到了羽王妃,夜姑娘也見到了,似乎很反常”,聯想了一番,孟息舟說道。

“嗯,你剛剛說,羽王妃似友非敵,看來她并沒有沉住氣,接下來,三弟怕是要焦頭爛額了”,霜落點了點頭,又笑道,“本王喜歡大的沖突,衛連!”

“屬下在”,

“給本王盯著那女人,至于那個側妃,本王自會讓她暴于人前”。

“王爺,那宮里面?”簡飛想到沈期觴讓自己幫著主子提防宮里,雖然他沒有大哥那種未雨綢繆的能力,卻是個行動派。

“暫時不管,只要小心應付母妃派來的人即可”,霜落說,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的母妃為什么始終不允許自己奪位,他的恨,他的委屈,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的睿智和無情,真的不知道死在瑾州幾百回。

“王爺,夜姑娘好像知道什么,何不問問她”,臨退前,孟息舟進言。

霜落從來沒有小看夜蘺,他當然知道,遂沖著三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而后一個人獨坐著,冰苑這個惹禍精,夜蘺不是好想與的,他怎會不明白。

“星遙,我有話說”,正想著,霜落就聽到了那聲久違的稱呼,不一會兒,一個白色的身影就閃到了眼前,夜蘺不客氣,看著茶壺還冒著熱氣,拿起杯子就給自己倒了一杯,正要仰頭開口喝時,只聽霜落說,“那個杯子我剛用過”,當下手上一抖,傾倒出了些許,夜蘺想問有沒有多余的杯子,霜落又說“我不嫌棄你”,頓時,夜蘺石化了,一只手拿著杯子,進退兩難。

最終,還是霜落為她重沏了霜許將蘺。

“星遙,那位郡主是不是你藏在圣都的暗招”,總算知道,瑾王對茶道的研習果然名不虛傳,夜蘺尚不知曉,這霜許將離是瑾王第一次這般以茶贈伊人,她猜測著,郡主冰苑應與瑾王關系不疏。

“霜以為,阿蘺是要告訴我深巷之行”,招來一個小廝收了茶具,霜落正色道,“三更漏長,看來阿蘺的發現已經有答案了”。

夜蘺知道,暗衛肯定會把自己的行蹤向眼前這位稟報,所以并不奇怪,先前回到別院,想了半天,她總算確定了心里的想法,心驚之余,更想知道這背后的牽連,所以才會一大晚地跑過來。

“星遙,能不能陪我去一趟羽王府”。

霜落聽后,蹙了蹙眉,片刻后,便伸手解下外袍。

“你?”夜蘺本來等著斯人的應肯,可是這情景,怎么看怎么別扭。

“給”,霜落也不解釋,只把他的玄色眺紋外袍遞給夜蘺,“明日,霧凌在府上設宴,你披著它,隨我去赴宴”。

纖手酥紅,夜蘺接過衣服,心下了然,那夜卻是少眠,披上這件外袍,等于擺正了她在幽晚山莊的身份,是不是意味著,不日,她會是霜落的室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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