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現在君陌寒的身份，普天之下敢公然賞巴掌，而不被生氣的，也只有眼前的人。

晏楚這一巴掌打得很重，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君陌寒被扇得偏了臉，而被扇得左臉瞬間紅腫了起來，他抿了抿唇，嘗到了嘴里溢出來的鐵腥味。

他轉回頭看向她，苦笑：“舒服點了嗎？”

看到他嘴角的一點血絲，晏楚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間窒息了起來。她把所有的精力，所有的心神都給了他。

她看著他長大。對她來說，他早已在她心中占了一個重要位置，無人能代替。

一直以來，每當他被人傷害，她都痛心不已，可現在她卻親手打了他！

感覺到自己可笑的思緒，晏楚自嘲地勾了勾唇。

他都背叛了，你竟然還關心擔憂他，晏楚，你果真傻得不能再傻了。

“師父?！笨闯鲫坛纳裆惶珜?，君陌寒輕聲喚道。

右手因為太用力而發紅發痛，卻比不上心里的痛。

“為什么要這么做？”晏楚的聲音有些沙啞，話落，忽然想起了梁妃的那句‘無情帝王家’，她楞了楞，苦笑道：“因為我阻礙到你了嗎？”

話音一落，她便被拉入了一個堅實溫暖的懷里。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令人心醉的男子氣息不可抗拒地充斥著她的鼻翼。

晏楚怔忡了，反應過來后用力推開他，可抱著她的雙臂如鐵臂般沒有分毫的動離。

“放開！”晏楚冷冷喝道。

“不放。”君陌寒的擁抱緊了幾分：“我永遠不會放開你的，師父。不，楚兒?！?

聽了他的話，晏楚停下了掙扎，沉默半響，她譏笑道：“你不覺得可笑嗎？一面說不放開，一面想要殺我。既然選擇了背叛，你就沒有資格說這個。”

“你在裝傻，楚兒?！彼齐x她幾分，語氣中夾帶了幾分無奈，幾分寵溺，而稱謂也改口得理所當然。

晏楚撇開頭不與他對視，清冷的瞳眸里有著幾分被揭穿的不自然。她雖憤怒他的背叛，卻也沒失去理智。如果他真要殺她，為何她現在還活著。

她心如明鏡，不難想到，他要殺的，其實是羅剎這個身份。至于原因，從他的話中，也不難理解。

可即便如此，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就算他有千萬種理由，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可以抹去這點。

“誰都可以，唯獨只有你……只有你，不能背叛我。”晏楚的聲音很輕，卻如鐵錘般重重地捶在君陌寒的心上：“是你，親手斬斷了我們之間的紐帶?！?

君陌寒莫名心慌，他突然覺得，她會離開他。

再一次把她拉入懷里，緊緊的，似乎只有這樣，她才不會不見：“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師徒關系了，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楚兒，只要你退一步，僅僅一步，我們就會很幸福。”

晏楚不作聲。

他卑微的懇求讓她心如刀割，他不懂，這不是退一步那么簡單的事。如果可以，她又何嘗不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