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很淡，唇畔處依舊掛著笑，卻讓晏楚瞳孔一陣收縮。她分不清他的意思，他這么說，是知道陳巧燕和她的談話內容嗎？

她愣愣地看向他，卻從他的眼里看到了無法掩飾的苦澀。

他已經是九五之尊，掌控了所有人的生死權，風光無限，得意無限，為什么要露出苦澀的神色？

有什么東西，破土而出。

“你想要我問什么？”晏楚抿了抿唇，一向清冷的聲音帶了壓抑感。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君陌寒沒有自稱‘朕’，而是自稱‘我’。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尊貴的九五之尊，而是一個想愛，又苦苦得不到的普通男子。

君陌寒深深地看著她，深呼了一口氣，終是下定了決心。

“自欺欺人可不是你的作風。”他無比眷戀地低喃：“我的師父。”

晏楚身子猛然一顫。

他叫她師父。

多么令人懷念的稱謂，可是現在聽進她的耳里，卻又是多么的諷刺。

還需要問什么，他的話已承認了一切。

她給與他的信任之墻被他親手一點點，一點點地敲碎……

眼前，曾經相處的一幕幕閃現。晏楚突然笑了起來，明明是笑，卻比哭還難看：“你教會了我何為開心，教會了我何為憤怒，如今……你又教會了我一樣東西”

晏楚的心開始堵得難受，似乎空氣抽離，晶瑩地淚無聲流了下來而不自知。

“謝謝你，教會了我何為背叛。”

視線模糊了起來，一顆又一顆淚珠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發出了滴答地清脆聲。

“師父。”君陌寒怔在原地，一直沉穩的他手足無措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從沒見過師父掉過眼淚。可如今，她掉淚了，因為他。

君陌寒只覺自己的心被用力擰著，扭著，拉扯著。

“為什么要說出來？”晏楚死死地瞪著他，一個一個字像是在牙縫間擠出來般。

“既然選擇了欺騙，為什么不繼續欺騙到底？你現在這算什么？嘲笑我的愚蠢嗎？看我被你玩弄于鼓掌，覺得很好玩是么？”

她的每一個質問都化作了一把又一把的刀，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頭上，血不斷地溢出。

他痛，可這是他活該，他無法反駁。

做出這種決定時，他已經料到了這種結果。他啊，確實傷她太深了。他知道她痛，他也一樣痛。

“如果可以，我又何嘗不想永遠瞞著你。這樣的話，不知道真相的你會永遠關心我，永遠留在我的身邊，可這一切終究只是鏡花水月。”

君陌寒痛苦地閉了閉眼，繼續道：“我不敢奢望師父的原諒，但我不會后悔做出這個決定。我只是……”

啪！

響亮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