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曼走了，滄瀾在床上等著。希禮肯定一直在設法與她聯系，一定出現了什么可怕的誤會。他會向她解釋清楚，一切又會重新好起來。

兩個小時后，諾曼回來了。他走到她的床前，放下一個衣箱。“我把你的衣服拿來了，我親自去的旅館”，他說。

她看著他，他發現她的臉緊張起來。

“我很遺憾”，他很不自然地說，“沒有消息。”

滄瀾看了他很長時間，然后頭轉向墻壁，再也哭不出來了。

兩天后滄瀾要出院，諾曼來和她告別。“你有地方可去嗎？”他問。“或者有什么工作可做？”

她搖搖頭。

“你做過什么工作？”

“我是一個模特。”

“我也許能夠幫助你。”

諾曼在一張紙上寫了名字。“這是一家小時裝店，是我的姑姑開的，我會向她介紹你。你有錢嗎？”

她沒有回答。

“喏，”他從口袋里掏出幾個法郎，遞給她。“很抱歉，我就有這么多，我的工資不高。”

“謝謝”，滄瀾說。

她坐在街角的小咖啡館里喝著咖啡，考慮著怎么樣重整旗鼓。她知道自己必須奮斗，她現在有理由活下去。她胸中懷著深仇大恨。希禮用感情扼殺了她，她要變成一只從這感情之灰只涅槃的鳳凰向他復仇。她絕不會罷手，直到毀掉他為止。她不知道怎么樣、什么時候去摧毀他，可是她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復仇的。

現在她需要一份工作和一個睡覺的地方，滄瀾打開錢包，拿出諾曼給她的紙條。她認真看了一會兒，打定了主意，那天下午她去見了諾曼的姑姑，在布爾索街的一家二流的時裝店里得到了一份模特的工作。

諾曼的姑姑正值中年，對店里的姑娘們都很好，她提前給滄瀾支付了工資，替她在附近找了一小套房間。滄瀾打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掛結婚禮服，她把它掛在衣櫥里，這樣早上她最先看到它，晚上脫衣時又最后見到它。

雖然還沒有明顯的跡象，也沒有做過任何檢查，滄瀾還是感覺到自己懷了孕，因為不來例假了。她可以感到子宮里孕育的新生命，夜里她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想著它，她的眼睛閃爍著狂亂的、野獸般的歡樂。

“我懷孕了，”她告訴諾曼。

“你怎么知道的？做過檢查嗎？”

“我不需要檢查。”

他搖搖頭：“滄瀾，很多婦女認為她們要生孩子而實際上她們沒有。你有幾次沒來例假了？”

她不耐煩地避開這個問題：“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瞪著她：“打掉孩子？你與孩子的父親商量過了嗎？”

“他沒在這兒。”

“你知道打胎很危險嗎，我可能惹很大麻煩。”

滄瀾看了他一會兒。“你要多少錢？”

他氣得臉繃緊了，“滄瀾，你以為什么都可以拿錢買嗎？”

“當然”，她簡短地說。“什么都能買賣。”

“也包括你嗎？”

“可是我的價很高。你愿意幫我嗎？”

諾曼猶豫了很久。“好吧，我要先做一些檢查。”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