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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沐晴時光
  • 鳶尾蝶夢
  • 4814字
  • 2012-06-04 11:19:14

漫長的冬季如同深沉幽藍(lán)的海水一樣沉靜。睜開眼睛闖進(jìn)去的世界永遠(yuǎn)比想象中的要顯得寂寥荒涼。站在被冷冽的寒風(fēng)吹凍結(jié)有冰晶的地面上,仰望萬丈蒼茫的天空。心中的寂寥無處安放。這樣凄美的景象如同夢魘般腐蝕在黑色的瞳孔里....

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在大學(xué)里。那時候為了過一個難忘的平安夜。我和林嘉兩個人竟然厚著臉皮去問同學(xué)要一角錢的硬幣。當(dāng)時林嘉死活都不肯去。我好話說盡,最后就差沒給她燒香跪拜了。當(dāng)我們精心為芮希和邵煬倆個人備好禮物后,兩個人坐在學(xué)校斜對面的咖啡店里。林家翻著白眼說:“李筱晴,你說我怎么就認(rèn)識你一個這么沒出息的人呢?!我的臉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當(dāng)然,我裝作一副刀槍不入,臨危不懼的姿態(tài)看著她,拉扯著嗓門說“林嘉,你不就是為了邵煬向人家要了幾個硬幣嘛!想當(dāng)年,我還讓男生幫我買過衛(wèi)生巾呢!”

在我說這句話之前,我忘記了林嘉端起咖啡正準(zhǔn)備喝呢。當(dāng)我說完這句話后,那所謂的什么刀槍不入,什么臨危不懼,也就是說給我自己來著。在林嘉的催化下,全都變成了咖啡泡泡。那就是我頂著一張用了三個小時畫好妝的臉,竟然一瞬間的時間就被林嘉噴的那一口咖啡摧毀的面目全非。

接下來發(fā)生的讓我徹底想直接沖到馬路上讓車給來個粉身碎骨。林嘉看著我狼狽的樣子竟然很委屈的說:“筱晴,麻煩你下次說有關(guān)于你的精彩橋段的時候,先提前打聲招呼。現(xiàn)在的物價飃的比交通還快,你說多貴的一杯拿鐵,我還沒喝呢就跑到你臉上去了,實在實在是太浪費了。你說你叫我情何以堪啊!"她一邊說著一邊給我不斷的遞著紙巾。

當(dāng)我聽完她說的話后,我突然不想死了。另一個沖動又突兀的冒出來,我真想拿起自己手邊的那杯奶茶潑到她臉上。

可是后來,我沒有。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就覺得自己當(dāng)時真的是一個如假包換的拜金女。同時也證實了我徹底沒有一點抵抗誘惑的免疫力。至于后來能夠讓我徹底從一只灰烏鴉蛻變成一只美麗的大白鵝,都要歸根結(jié)底在林嘉的身上。她毫不吝嗇的帶我去做了一次昂貴的SPA。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那么一點點該多好啊!我們?nèi)鐗羲棋\的青春如同閃電般消逝在浩瀚的天際之間。我們就不會有太多的無奈去面對人生中必要的抉擇;面對重逢之后的別離;面對迷茫中的不知所措。如同繁華滄景絕代,回眸嫣笑背后卻掩藏著幾絲浮華的悲鳴與嘆息。

遲暮已久的冬陽如同午后嬌聲悅耳的曲章,普照在每個人如是剛出的笑臉上。

雪終于停了,當(dāng)陽光普照在大地上的時候,如同慈母般的愛,溫暖柔和的撫摸著每一張開心的笑臉。

一連幾天的大雪讓我感覺到時分的苦悶,似乎覺得自己如同一個發(fā)霉的細(xì)菌球,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濃厚的菌味。

片場外的一處空地里,沐言勛穿著戲服一個人站在那里。我只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后。我盡量放慢步調(diào)不要驚擾到他。出來的時候特意跟導(dǎo)演打了一聲招呼說,只是想出來透透氣,很快就回去。

一縷金色的陽光灑在沐言勛結(jié)實寬厚的肩膀上,金色的光圈里,他濃黑的眉毛如同一把鋒利的銳刀,濃密細(xì)長的睫毛下閃動一顆琥鉑色的瞳孔。我站在距離他不遠(yuǎn)處的地方,抬頭的一瞬間看到了這么迷人的畫面。

我突然有種想留住這個美好瞬間的沖動。于是便慌張的拿出手機(jī)想要把這個畫面拍攝下來。

或許一切都來的那么突兀。當(dāng)我拿起手機(jī)對好焦點,用手指點下那個拍攝鍵的時候。金色迷人的畫面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多少次我都在懷疑上帝是不是在我賽跑。每一次輸?shù)膽K不忍睹的那個人總是我。我真的好想和上帝來一次公平的決賽,因為我始終不相信自己會一直停留在這悲催的軌道上。

貝貝拉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站到了沐言勛的身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他們倆個在對著彼此微笑。我第一次看到貝貝拉笑的那么溫馨甜美,也是第一次看到沐言勛卸下了冷厲的容裝。那層被包裹在永遠(yuǎn)看不見的黑色地帶的溫柔,似乎比夏日里的日光顯得更加刺眼。

遺忘有時候是一件很凄美的事,但有時候,它卻是一件很凄慘的事。

我慌張的把手機(jī)收了起來,接著手機(jī)就震動的響起來了。屏幕上清晰的顯示著“Karen”的名字。

我接完Karen的電話后,沒來得及想那么多就匆忙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以后,我坐著出租車在火車站旁邊下了車。我心想,這么冷的天,車站里的renliu量應(yīng)該不會太多。就算找起人來也沒那么麻煩。

直到我走進(jìn)車站門口,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離譜。大廳里來來回回走動的人直接把我擋在他們的焦距之外。

我突然覺得嗓門里好像被塞了一塊濕水的海綿,憋悶的喘不上氣來。或許是大廳里擁擠的人太多,導(dǎo)致空氣不流通。但我還是聞到了一股輕微的陳腐舊爛的味道。

我突然感到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我對這個地方已經(jīng)陌生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更何況是在這里面找一個人。

我慌張的拿出手機(jī),按下快撥鍵。里面?zhèn)鱽硪宦暋澳闼鶕艽虻碾娫挄簳r無法接通,請您稍后再撥….”我對這個毫無感情甚至已經(jīng)冷漠到讓人感到極度的厭惡和憤怒提示語音,已經(jīng)讓我失去了信任與忍耐。我想有一天,我肯定會被這個莫名其妙的通訊給害死。

我穿越過人群,走到售票窗前問里面的售票員,“麻煩打擾一下,我想問一下從晉城到這里的列車什么時候可以到?”那個售票員很隨和的應(yīng)了一聲:“已經(jīng)到站了。”

我像一只無頭蒼蠅在人群里撞來撞去。最后就差拿著一個高音喇叭在整個大廳里叫著“Hattie”的名字。或許有可能的話,我會直接拔打110,這樣的效果應(yīng)該會比想象中好一些。

將近半個小時過去了,我還是沒有看到Hattie的半個人影。

整個空氣里嘈雜詭異的“嗡嗡”聲如同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戰(zhàn)役。我如同一個觀看者,永遠(yuǎn)都無法進(jìn)入這個角色當(dāng)中。有許多時候,我都在想,自己屬于這里嗎?我的戰(zhàn)友在哪里,為什么我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時間一分一秒在等待中飛逝而去,我依然還在馬不停蹄的尋找著。就在我路過公共廁所旁邊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很熟悉的背影。我不顧一切的跑過去激動的抓著那個人的胳膊,滿眼熱淚的說:“Hattie,謝天謝地我終于找到你了。”

“你說誰是憨逼啊?媽的你這人怎么開口就罵人啊!你神經(jīng)病是吧!”那個人轉(zhuǎn)過身擺著一張黑臉瞪著我用本地方言說。

雖然這里的方言聽起來確實很讓人感到腦沖血,但因為我媽的緣故,簡單的對話我還是能聽懂的。

那個女的說完猛的甩過頭,推著行李箱走了。走到不遠(yuǎn)處時還說了一句“媽的,今天出門是不是踩到狗屎運了”。

我突然想起沐言勛的話來。記得剛到他家里的給他送東西的時候,他就對我說:“一個連劇本都不會送的人簡直就是一個廢物。”現(xiàn)在想想,他說的沒錯,我連“接人”這么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我真的懷疑自己還能做什么。

我失落的從車站里走出來,抬頭看著云層中透出的絲絲光芒如同萬箭穿心般照射在我身上。這時躺在手里的手機(jī)突然震動起來。我沒有看顯示屏直接按下接聽鍵里面就傳來了Karen的聲音。“李筱晴,不管你現(xiàn)在在哪,你給我馬上回來。”還沒等我說話電話就掛掉了。

可是沒有接到Hattie要怎么跟Karen解釋呢!我懷著遄惻不安的心情匆忙從火車站趕回來。

我站在Karen的門外,始終沒有勇氣抬手敲門。片刻,我聽到Karen的說話聲。“進(jìn)來吧,門沒有鎖。”我驚訝的輕輕推開門。

Karen的床邊放著行李箱,她站在窗前背對著我喝著咖啡。

“Karen,對不起,我沒有接到Hattie。”

“不用跟我講對不起,你應(yīng)該去跟導(dǎo)演講。至于Hattie,我想你永遠(yuǎn)都無法超越她。當(dāng)然,這次我也有一部分責(zé)任。是我忘記了你力所能及做的只有沐言勛一個人”。

“Karen,我………”

“OK,你可以出去了。”

沿著外灘一直走,突然比任何時候都覺得安逸。偶爾路過某個街角,金色的陽光透過云層,穿過光禿禿的梧桐枝干,折射在櫥窗里穿著婚紗的模特身上。隔著玻璃窗往里面看,模特頭上的造型依然未改,變得只是她身上的那件婚紗。

芮希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那件婚紗。眼睛里閃著微笑的淚光。

從我離開上海的那一刻起,我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在逐漸的脫離他們的世界。那個曾經(jīng)讓我抱著美好幻想的世界,如同一場美夢稀逝在清晨第一縷溫暖和煦的陽光里。我一直把那次對芮希的不辭而別深深埋在心里。那份說不出來的愧疚如同一場可怕的夢魘,總會在我熟睡的時候出現(xiàn)。為此我從來不敢想象,我們分開后的第一個電話要對彼此說什么,或者說我們有一天見面的時候,我該怎么跟他說出自己內(nèi)心里面對他的那份愧疚。或許有些事,我們誰也沒有辦法去掌控。我們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接受事實的到來。只是害怕來的總會突然的到來,它讓你措手不及明白,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想要逃得永遠(yuǎn)都逃不掉。

我從Karen的房間里出來以后,就直接趕去了片場。一路上,我都想著Karen剛才對我講的話。她說的或許沒有錯,從我走進(jìn)奇樂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超越Hattie。我也一直認(rèn)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Hattie站在一起相提并論。她和Karen一樣,在我眼里,沒有人可以超越她們。

當(dāng)我趕到片場時,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我徹底把自己的人生打敗了。那些所謂的自尊心全他媽的都是在敷衍自己。

Hattie站在導(dǎo)演旁邊說了好久的話,然后她把外衣遞給了沐言勛。沐言勛坐在導(dǎo)演旁邊,接過Hattie手里的熱咖啡,他喝了一點然后靜靜的看著鏡頭里的畫面。

此刻我的心臟快要爆炸掉了,眼睛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澀的感覺。我用力的握緊拳頭,告訴自己,李筱晴,不準(zhǔn)哭,你已經(jīng)夠丟人了。

我強(qiáng)忍著走過去,假裝沒有看到她。而她卻走過來對著我說:“筱晴,你來的正好。導(dǎo)演那邊的事情我已經(jīng)解決了,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工作了。”

她和我剛見到她的時候一樣,依然穿頂著一張臨危不懼的臉孔,保持著時刻清醒的狀態(tài)和高調(diào)的做事風(fēng)格。更令人無法取代的是,再惡劣的環(huán)境她也依然能夠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時尚王。我想沒有人能夠像她那樣,在冷的令人發(fā)指,就連平時那么愛打扮的何伊凡都沒有辦法不得不把自己塞進(jìn)那庸厚的棉衣堆里。可她依然在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里穿著黑色的小短裙,外加一件黑色簡單的外套。

我不知道該對她說什么,是說我不該懷疑她,還是說我不想承認(rèn)自己是多么的腐敗就是一個事實。或者告訴她我想跟她說聲對不起。

Hattie說完與我擦肩而過離開了。我忍不住回頭看著她。她突然轉(zhuǎn)過身叫著我說:“筱晴,至于你去車站接我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因為我的手機(jī)沒電了,無法連接到你。OK,我還有事先走了。”

我突然感覺自己是多么的失敗,我的懷疑,妒忌,猜測。所有總總不可能發(fā)生的事就那么輕易的打敗了我的內(nèi)心。

冬季的黃昏和想象中的一樣,在溫煦柔和的空氣里,飄旋著一首古典的輕音樂,再加上一杯濃郁香甜,絲絲潤滑,口感極致的Cappuccino,簡直完美到了極點。林嘉坐在校門外對面的咖啡店里,享受著這一刻巨大的安逸。她看著窗外黃昏中黯淡凄涼的景象如同黑色氤氳的夜空中蒼白微涼的月光。沉默不禁悄聲無息的鑲嵌在她安然的臉上。

校門外的大路上顯得比以往荒涼了許多。從咖啡店門外手牽手路過的甜蜜情侶也似乎進(jìn)入冬眠狀態(tài)。寒風(fēng)如同一只饑餓如渴的吸血鬼,一夜之間就已經(jīng)把街道兩旁的樹葉吹得零落殆凈,寥寥無幾。只剩下光禿禿的樹干在黃昏里抖擻著干癟的身軀。

林嘉放下手中的咖啡,輕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時間過的真快,轉(zhuǎn)眼一晃一年就這么過去了。失去和得到對于她來說,付出的代價似乎永遠(yuǎn)都是那么的沉重。她有時候在想,如果當(dāng)初毅然決然的去阻止李筱晴的決定,那么現(xiàn)在也不會獨自一人來承受友情里所腌制出的孤獨。現(xiàn)在她更痛恨當(dāng)初自己心存自私而造成的局面。如果不是李筱晴,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國外過著另一個人的生活;如果不是李筱晴,她不會輕而易舉的打敗邵煬的媽;如果不是李筱晴,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處在親情與愛情的交鋒之間。

或許在做這些的同時,她的心里比任何一個受傷的人都感到難過。只是現(xiàn)在想起來也只是空悲切。

那種從來都對她不棄不離的沉默一直靜靜的守候在她的臉上。林嘉習(xí)慣性的撥弄了一下腮兩邊的頭發(fā)。然后拿起手機(jī)就撥通了邵煬的電話。

“喂,邵煬,你在哪………我在校們外的咖啡店里等你……好的…….拜拜”

林嘉掛掉電話后,又繼續(xù)朝窗外看了一眼。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的眼前晃了過去。她慌張的拿起包包就跑出去了。

十幾分鐘后,邵煬走進(jìn)咖啡店里看著空蕩蕩的座位,心里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因為相信彼此,所以他坐在林嘉原先坐的位置上靜靜的等待著。

一場噩夢如同閃電般劈里啪啦席卷而來,而我們依舊沉睡在這安逸的槽穴里。那些等待著我們無法預(yù)知的一切,正逐漸的撲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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